可她呢。
她只是个走投无路,被姑母纳入羽翼,连亲生父亲都不想要的臣子之女罢了。
再骄傲,内心深处也是自卑的。
可此刻,萧芫在心中轻声反问一句,就算她是公主,自己是臣女,那又如何呢?
就算凡事不到最后,便不算属于自己,那又如何呢?
人总归是活在当下,这个当下,就是她在上首,李沛柔在下首。
前世不曾变,今生,不会变。
什麽都要与她李沛柔争个高低的日子,再不会有了。
萧芫浅浅一笑,不去看李沛柔恭敬的告退,而是从案上拿了一块甜雪,塞进了口中,还毫不客气地用了姑母的杯盏。
放下时被姑母轻点了下手,“喝你的蜜水去,来沾予的茶做什麽。”
萧芫鼓着腮帮子,口齿不清地答:“甜雪这麽甜,姑母的茶才好解腻嘛。”
惹得太后连唤宣谙,“往后便给这小妮子一盏蜜水一盏茶,予倒是要瞧瞧,她究竟有几张嘴。”
恰李晁进来,听见一片笑闹,尤其是母后开怀的声音,便不由也带了两分笑意。
“儿臣给母后请安。”
萧芫看见他,本能侧过身躲到姑母身后。
李晁恭敬行礼,余光却盯着那一抹鲜亮的色彩。
萧芫人是躲到了后头,衣摆却露了出来。
李晁清清嗓子,开口,“今日政事堂所议赈灾之事果不出母后所料……”
一听赈灾二字,萧芫从后头探出了一个脑袋,竖耳聆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