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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子这般说,当真折煞老奴了。”

胡媪冷硬深刻的皱纹泛出些苦涩,嗓音愈苍怆,“老奴此番前来,不为其它,正是为了老奴那不争气的义女。”

“义女?”萧芫不明所以。

胡媪有些难以啓齿,可到底开口:“正是前些日子不留神打碎娘子花钿的宫女。”

“娘子着人将她从掖廷接回后,老奴才得知此事,今日前来,便是代小女向娘子赔个不是。也感谢娘子,多谢娘子不计前嫌,给了她这般好的活计。”

萧芫了然。

原来她随口让从掖廷叫回来的小宫女,竟是胡媪的义女。

实话说,她殿中宫女那般多,就算此人由她亲自开口免了惩罚,她也盯不住究竟是哪一个。

“胡媪不必如此,打碎花钿罢了,不算什麽大错,去掖廷几日已是处罚。回来能领了管花钿饰物的差事,也是她自身办事牢靠,值得托以重任,您莫要因此忧虑。”

胡媪又是一礼,眼底泛起了泪花,“无论如何,老奴都多谢娘子开恩。”

“娘子不知,老奴这个义女性子腼腆,手脚也甚是笨拙,本不堪入宫的。是老奴担心她在宫外受人欺负,想着宫里还能照看一二。”

“可她向来寡言,办了什麽错事,受了什麽委屈,都不与老奴说。这回若非娘子,她还不定怎麽样呢。”

萧芫看她这般,心中亦有些唏嘘。

胡媪身为姑母身边旧人,在宫中地位尊崇,无论从前还是现在,管教底下宫人都十分严格,轻易不留情面。

若非为了她这义女,怕是一生都做不来这样折脊梁求人的事。

父母之爱子,则为其计深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