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芫失笑,虚弱道:“傻丹屏,你是会武,可如何比得上金吾卫呢……不是才说,说他现在成了暴君,让金吾卫……和,和神武军,抄了不知几百条官家性命吗。”

丹屏咬住哽咽颤抖的唇瓣,低下了脑袋。

她知道娘子不信她的话,不信从前那个肃正沉稳少年帝王成了现在这样暴虐嗜杀的模样。

她也不想让娘子知道了,她宁愿娘子心中的圣上一直是最美好的模样,不然……不然娘子如何受得住呢,娘子的身子,再经不起一丁点儿折腾了。

萧芫声线虚弱得有些飘忽,如同被风吹起随时都会断裂的纤细蛛丝。

“丹屏,扶我去吧,最多一刻钟……就回来。”

……

风雪愈大,雪花沉甸甸地压下来,挤满了惨白的视野。

祭台高耸,侍卫持刀化作人墙,丹屏在词严厉色的逼迫中护着她。

最高处,玄墨洒金的狐绒大氅像一把利剑割开风雪。

在一片白茫茫的阴郁天光中,萧芫只望一眼,就被这个冷漠的背影扼住喉咙,耳鸣和心髒的闷痛一起涌上来,好像尝到了血腥味。

她与他离得不远,却仿佛隔了重重沧海桑田,将彼此劈成了两个世界。

她确定他看到了她,可他毫不犹豫转过身去,甚至示意捧冠的礼官到另一边,也要背对着她。

萧芫身体晃了晃。

胸前东珠璎珞璀璨的光芒被漫天的雪毫不留情反映回来,化作无数箭矢,让她眼前发黑。

耳鸣愈响,脖颈被璎珞坠着,像戴了一块大石头,她整个人都要被拉着倒下去。

“娘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