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
宋曼南
新妇
叶惜儿低着头端着土黄色陶瓷碗,捏着筷子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绿菜叶子。
菜叶子味道寡淡,没油少盐,还带着一股子苦涩味,滋味比学校食堂一楼评分最低的窗口还差三倍。
不是她非要吃这清汤寡水的菜叶子,实在是桌上除了一盘焉巴巴的绿叶,就只剩一盘黑乎乎的鹹菜疙瘩。
刚才她不知事地夹了一根,差点直接把她原地送回现代。
破旧的八仙桌上,坐着一同吃饭的还有另外两个人,一个是她的婆婆,一个是她的小姑子。
叶惜儿悄悄擡眼瞄了瞄同样沉默喝粥的两人,竭力控制住想要掀翻桌子的脾气,憋屈啊,她何时混到这种地步了?
昨天还在宿舍穿着最新款夏季连衣裙,炫耀她新烫的栗色大波浪卷,踩着细带高跟鞋,神采飞扬的和舍友一起上早八课,教语法课的老师还是她最喜欢的温柔年轻又好看的大帅哥。
今天就套着冬日臃肿红色大棉袄,梳着妇人发髻,簪着木钗子,和天降的婆婆小姑子坐在一起吃鹹菜疙瘩。
叶惜儿眨了眨眼睛,想为悲催的自己挤出两滴眼泪,却发现有时候事件太过离谱,到关键时刻根本哭不出来。
在沉闷窒息的气氛中,终于艰难地结束了这顿午饭,叶惜儿完全没有收拾碗筷的自觉。
筷子一搁,也不管另外两人是什麽神情,绷着脸,踩着笨重棉鞋退出了堂屋,走向了她早上醒来的那间屋子。
关上门,蹬掉脚上辣眼睛的大妈鞋,摔进被窝,捂在被子里土拨鼠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