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推一下,泔水桶就在板车上晃一下,圆底与车板碰撞,发出“哐当”的声音,时长时短,时快时慢——打出了鹤三专门为听风监研究出来的交流密文。
“那边磨磨唧唧在干什麽呢?连个车都推不动?”
守卫鹤三的梁国人被哐当声惹得心烦,骂骂咧咧,抽出手中鞭子,啪一下甩在空桶上,催促谢明瑞快点走开。
谢明瑞吓得瑟缩一下,顶着经过易容的脸,露出老实讨好的笑容,闷哼一声发力,在鹤三侧目的注视下,将车推走了。
他走得稳稳当当,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柴房。
鹤三举着酒壶起身,脚步颠三倒四,被谢明瑞方才碾过的地缝绊倒,坐在地上抓了一把,像个醉鬼一样嘿嘿发笑。
梁国守卫揣着手看笑话,鹤三自己拍拍屁股坐起来,朝最东边的梁国守卫走去,嚷着要敬他喝酒,其余两人放任他去了。
这人被抓回来第一天打了一顿,就老老实实,只是他们指挥说看着毫不起眼的男人,身居樊国听风监要职,很有利用价值,才令他们好酒好菜招待着,严加守卫起来。
片刻后,二人听见鹤三用半生不熟的梁语,急急嚷道:“喂,你怎麽了?喝一杯酒就倒,你到底行不行啊大兄弟?”
转头惊觉,同伴双目紧闭,倒在了鹤三怀里。
“你对他做了……”一人急急沖鹤三去,后半句话,被一根突然晃过眼前,拴在咽喉处的绳索狠狠勒住了。
剩余的梁国同伙要出手解救,向谢明瑞袭击而去,鹤三早早摸出第一个梁国守卫的短刃,直插入对方心口。
谢明瑞待勒紧的人没了动静:“别留血迹。”
“知道。”鹤三将人擡起,两人默契自成,先后将三个梁国守卫的尸体塞入了柴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