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娘迟疑了片刻,重重点头, 把手腕举到谢明瑞面前。
谢明瑞用随身匕首替她拆开, 只见曼娘在地上画着什麽, 凝眸望去,是吐着信子的蛇图腾,也是类似梁国国徽的图腾。
曼娘指了指后颈位置。
其中一个梁国人意图轻薄她,被她抓破了颈部皮肤,无意中看到后颈有个刺青印记。谢明瑞又问了几个问题,交给她一瓶治疗高热的药丸,给病得脸唇皆白的同伴服下。
临走前,他掀开帐篷一角,观察隔壁。
两个帐篷距离近,里头骂骂咧咧,听得清楚。
“你说你劫什麽不好,非得劫个养鸟的,净是些娇贵货色,咱又不会伺候,平白留着两个娘们当拖油瓶,今日还差点坏事。”
“等进了湖城,就把这批鸟雀贱卖,那俩娘们弄死算了!”
“老吴你怎麽不说话,别是看上曼娘了舍不得呀?”
“笑话,等老子快活完,就杀了她。”
四个不同的声音,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。
入夜凉风掀起帐篷一角,谢明瑞借着鸟笼毡布的遮挡,朝帐篷内定睛望去,其中一人正赤着上半身,任由同伴给他后腰伤口换药。
谢明瑞眸光一凛,那道伤口斜长,边缘带着锯齿状。
中秋家宴袭击他爹的那批刺客里,大半人服毒身亡,还有小半数跳水逃脱了,其中一人被青霄砍伤后腰,用的就是这种刃到锯齿的弯刀。
另一边的马车里,阮阮睡得并不踏实,乱梦不断。
一时梦见中秋家宴那天,火光沖天,她站在渔船船头,眼睁睁地看着谢明瑞随着点燃的画舫一起沉没入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