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倒是不怕压着他伤处了?
谢明瑞转念一想,觉得自己心情简直像比三月天还多变,上一刻轻盈松快些,下一刻就成了斤斤计较的小心眼。等他意识过来后,身后连悉悉索索的动静都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均匀安定的清浅呼吸。
谢明瑞愕然,她折腾了这麽一阵子,就这样睡了?
他撑坐起来,盯着枕边人看,黑夜比常人更清晰的视野里,她双手枕在脸侧,脸蛋在枕面压出鼓鼓的一团,闭目似乎睡得正香。
那根曾经被反複折腾的绸缎,如今又绑在她手腕,是个不甚美观但胜在牢靠的死结,绸缎另一端覆在她唇瓣上,似乎唇手并用,才艰难系上。
要是没有因为努力装睡而把眼睛闭得太紧,一切堪称熨帖。
谢明瑞看了半天,最后哼出一声气音,将她手腕上绳结松开后,躺了回去,困意终于姗姗来迟,一夜睡得安稳无梦。
翌日清晨,几人啓程去湖城,预计最晚在日暮昏黄前到达。
阮阮坐在微微晃动的马车内,观察谢明瑞今日心情,他睡醒后,明显气消了一大半,但还是寡言少语,要她主动挑话题。
阮阮说得有些累,看今日晴好,道路两旁车马也少,干脆掀开车帘,一边啃着粉黛买来的油煎饼,一边欣赏沿途风光。
谢明瑞也朝窗边看了一会,却把芦笛喊来,“刚刚逆向驶过的商队,是不是沿途曾经与我们一道?”
商队只有马匹,驮着轻便货物,半个时辰前就赶超了他们,没道理在湖城与皇城交界地段,不做交易就半途折返。
芦笛目光懵懂:“我没留意。”
谢明瑞看着身旁又一队速度超越侯府车架的马匹,“你认着这队人,要是他们再半途折返,拦下来问问。”
芦笛应了,等人马真的半途折返,已过许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