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霄继续道:“属下一开始也以为少夫人意外落水, 着船家去施救, 可画舫上有人来喊话,说只是主子一时兴起想潜泳解闷, 后来一艘渔船将少夫人送回。少夫人如此反複多次, 直至日暮昏黄, 才匆匆回府。”
谢明瑞:“所以, 你怀疑她早知画舫会起火一事, 在练习逃生吗?”
青霄:“属下愚钝, 想不出除此之外, 还有什麽缘由。”
芦笛憋了一肚子话, 欲言又止,左顾右盼,得了谢明瑞点头,才纳闷道:“早知画舫会遇刺起火, 找个借口不来便是了, 何必大费周折?兴许是少夫人真的暑热难耐, 想在江水里游一游,解解闷热呢?”
青霄一滞,天气是留着暑热,可落潭江水已经很凉了。
谢明瑞没说什麽,只嘱咐青霄好好休息,就离开了。芦笛仍然百思不得其解,喃喃道:“少爷,我看少夫人为中秋家宴忙前忙后,真的挺费心思的,就那出《金弓射月》与两岸边烟火的配合,都看得出来。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麽?”
“要早知道中秋家宴有刺客捣乱,少夫人何必如此费心?难道说……像牢狱给死刑犯吃上最后一顿大餐,给咱们快活最后一场吗?”
谢明瑞目光在芦笛脸上转了一圈,觉得芦笛愣头愣脑,还乌鸦嘴,有时候却有出奇準确的直觉和运气。那场中秋烟火,恐怕是个告别礼物。
“她不知道家宴会遇刺,但也真的是在练习逃跑。”
“小的没听明白,少夫人跳江不是躲避火灾,躲什麽?”
谢明瑞一指头顶。
芦笛擡头,看见明辉堂院门上头挂着的三字匾额,正在秋日暖阳下闪着内敛华美的光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