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阮似提线木偶,目光跟追手指方向,左右梭巡,又低下去。
“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表情?”
“?”
“一脸丧夫守寡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再加上几分还没找到再嫁对象的愁云惨淡。”
阮阮一哽,满腔複杂心事给谢明瑞毫不忌讳的胡说八道搅散了,眸光瞥见他发尾上焦枯的痕迹,背过身去寻什麽东西。
谢明瑞见她再坐到床边,手上拿了把锃光瓦亮的金剪子,擡手向他举过,眼睛极缓慢地眨了眨,“真的想丧夫啊?”
“想,毒药我都备好了。”阮阮冷声应,解下他半束起的发髻。
谢明瑞有一头浓密乌黑的发,发质粗韧,发量丰盈。
老一辈都说这样的人身体好精元充足,但这头乌发在画舫大火里,被燎得像狗啃一样,东焦一块,西卷一圈,也就谢明瑞反应快,滚地把身上火苗扑灭了,不然指定要蓄个一年半载,才可以重新见人。
金剪子开合的脆声响起。
阮阮用宽齿梳理顺谢明瑞的头发后,一点点剪去焦枯发尾,修饰不够齐整的发层与鬓角。谢明瑞目光止不住地在她脸上来回打转,欲言又止,数次啓唇,被她冷眼压了回去,最后自己止不住笑,扯到伤口连连抽气。
阮阮用毛刷扫去落在他胸肩的碎发:“……你笑什麽?”
谢明瑞一静,“现在倒是,真像我娘子了。”
“我之前不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