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黛说起这件事也一脸感慨:“阮娘子,我还听过一则传闻,忠勇侯曾经放过话,说谢二公子要是再这麽浑浑噩噩过下去,他就把爵位带到棺材里,让谢家门楣从此没落,也不会传给他。”
阮阮觉得,这可能不是传闻,是真的。
毕竟谢昆林是与谢明瑞说不上三句话就要点着火药引线的暴脾气。
夏季暑气渐盛,毒辣日头把明辉堂的植物都晒得蔫巴巴的。
谢明瑞出门却日渐频繁,今日去梨园听徽南戏班最新排的折子戏《金弓射月》,明日去德如窑买一批磨喝乐,蹲在东长街上,每逮着一位学龄幼童,就送一个泥塑娃娃。
总之想起来一出是一出,待在外头花钱的法子千奇百怪。
阮阮并不过问,趁着孙氏回娘家探望,溜出去找严崧。
严崧比她上次见面晒黑了很多,可见真的有帮她在湖城四处打听查看符合她要求的宅子,一见阮阮来了就露出笑脸,“阮娘子,可算把你盼来了,我还以为你给了定金又临时改主意,这宅子不租了呢!”
阮阮没时间跟严崧客套,直接问道:“宅子看得如何了?”
严崧从柜台后扒拉出一叠粗裱过的图画,图画左边是宅子布局的概括图,右边则是用颜彩勾勒后的宅子主屋模样与四周街景。
虽然没有细致描摹,但一眼过去,各个宅子的模样清晰形象。
阮阮一张张翻看,严崧在她旁边介绍房屋新旧、地段、价钱等情况。
“就这间。”她挑中了最后一套环境清幽的三进院落,分东西两厢,布局规整清爽,看起来也很好打理。
“阮娘子好眼光啊,这宅子外头就是繁华大街,还靠近湖城的河道,是个风水好的地方。”严崧张嘴就是一顿夸,最后报了个价,快要把阮阮这段时间积攒的家底掏光一大半的价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