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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今日穿了一身藕粉色的银丝雪娟裙,拢着如烟如霞的臂纱,站在暑气逼人的阳光下,冰肌玉肤白得近乎耀眼,一双杏眼清澈见底。

饶是谢明瑞对这位新娶的娘子没有太多情愫,也不得不承认,确实是昳丽脱俗的美人。只是这温柔小意像是隔着面具,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,也像雾里看花,叫人看不分明。

谢明瑞想起她说过的话:“为我开脱,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回门?”

阮阮点头,不全是这样,但她不能让谢明瑞知道她的真实意图。

谢明瑞没有再追问,继续往明辉堂走。

阮阮对忠勇侯府的路还不熟悉,亦步亦趋跟着,远远瞧见了有人站在明辉堂院门的榕树下,浓眉大眼,穿一身雾霭蓝短衫,很有些眼熟。

对方也在看她,惊讶地睁大了本来就圆的眼睛。

他等人来到身前,才收敛好表情,恭恭敬敬地向她自我介绍:“少夫人,小的叫芦笛,是自幼跟在少爷身边的长随。”

阮阮想起来了,她那日在画舫也见过芦笛。

谢明瑞回到畅林苑,把身上澜袍抛到太师椅背,俯卧在床。

背上伤势说重不重,说轻不轻,总归多静卧才能好。阮阮把芦笛喊进来,让他把谢明瑞宽松的中衣掀开,重新补了被蹭掉的伤药膏,同时让春华取来一床新的被褥枕头,铺到西厢书房。

她用一种有商有量的口吻道:“夫君身上有伤,我这几天先挪到书房睡,免得夜里翻动压到你伤口。”免得压到伤口是假,免得同床圆房是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