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阮听傻了,她想过忠勇侯会生气,没想到会这麽生气啊。
别人都是当着新妇面前抽鞭子做做样子,两家脸面上好交待,谢坤林倒是实诚,打完了一顿才告诉她。
“眼下如何了?”她追问,下意识瞥了一眼春华递给她的东西,一根有些陈旧但质量扎实的棕褐色皮鞭,握柄还缠着精细的藤条。
春华伸手一指皮鞭,“眼下少爷被罚在家祠里跪着,侯爷已经打过一轮的,说教子无方,愧对亲家老爷的信任,新妇敬茶请安的仪式就免了。少夫人要是还觉得委屈,自己拿鞭子去抽上几下……”
阮阮攥着手里的皮鞭,握在掌心里捋了一下,掌心落下暗红的痕迹,竟然是带了血的。
她急忙起身梳洗:“备一套新中衣和伤药膏,带我去家祠吧。”
忠勇侯府的家祠建在侯府靠后的位置。
阮阮在春华带领下,穿越了大半个侯府,路过不少布置得典雅清幽的院落,莫名很有江南水乡的意思,一点也不像舞刀弄枪的武将府邸。
家祠就坐落在两棵苍翠古木的中间,进了窄门,越过青灰色长廊,就望见香火袅袅的祠堂内,摆放着好几列灵牌。
香案前的蒲团下,端端正正地跪了一个人,还穿着她昨夜见的那身鸦青色澜袍,是谢明瑞。
衣料熨帖在宽阔平整的背部,同色系的刺针松花纹上,大刺刺横亘着几道更深更暗的痕迹,仔细看,还有几处伤口在渗血。
可谢明瑞仍旧跪得笔挺。
阮阮立在祠堂门外,低声问春华:“侯爷可有说要罚跪多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