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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什麽好看的?玉珠不解,顺着谢明瑞目光的方向低头,突然用团扇捂住了嘴。

小姑娘之前表演时候穿的丹朱色窄脚练功服已经换下来,布裙下的白色薄棉袜洇出鲜红,像是伤口渗出的血。她见二人目光,不好意思地缩到戏班头子的身后,表演时受伤是常有的事情,看客通常不在意,自己也都忍着到结束。

谢明瑞眨了眨眼,颇为无辜,玉珠脸一红,最终是闭了嘴。

施朗与元益川着人把姑娘们送下船,后半夜是他们几个喝酒畅谈的时间。

谢明瑞朝芦笛招手,芦笛狗腿地凑过去:“少爷,有何吩咐?”

“去,跟着小船回去,打听一下今日来的舞姬……”谢明瑞话音一顿,想着要如何描述,芦笛却面色複杂,朝他喃喃道:“少爷,你原来不是看中一个,是看中一群啊。”难怪施朗公子说可以安排的时候,少爷不出声呢。

谢明瑞默然,一巴掌呼在芦笛脑袋上,“整天想些什麽乌七八糟的。”

他凑近芦笛,低声说了几句,芦笛这会儿得到更加具体的描述,屁颠屁颠地去了。

谢明瑞最后望了一眼混迹在舞姬里的那道窈窕身影。

寻常人在黑暗中视物能力会差一些,他不一样,昏暗夜色里,他甚至看清楚了她的脸。一楼船舱里没有人,他猜她就躲在那只大木头箱子里,是哪位晚了上船的伶人。

可他把整场宴席邀请来表演的人都看了个遍,人并不在里头。

直到最后下船集结,模子般複制出来的舞姬队伍里,多了一个人。在争奇斗豔的美人堆里,这本不是容易察觉的事情,但她穿了一双粗布鞋,沾满了泥灰——没有哪位舞姬的软缎舞鞋是这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