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人看着她,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悲悯神色:“近日讲经,实在忙碌。阿雪莫闹,再等等我。”
逢雪晴看着他,方才还像个讨要不到糖果的孩童,此刻却突然冷静下来:“每回你都只会叫我莫闹,我便乖乖从白天到黑夜地等着你,你们当我是傻子般哄骗是不是。我知道了,你永远都不会来的,你只是用这种方法拴着我,叫我心中有个期待。”
“你和臭道士一样,都不过是在骗我罢了!”逢雪晴抱着头,竭声控诉着。
僧人神色仍旧平静,双眸里却有痛苦闪过,只是这缕痛色,微不可察、转瞬即逝。
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阿雪,我从未曾有一刻欺骗过你。”他说。
僧人又念了句阿弥陀佛:“今夜风大,快些回去吧。”
逢雪晴却好似听到什麽好笑的话一般,狂笑起来。
“今夜风大?我一个妖类,怕什麽风?”她的声音轻轻地,生怕惊扰到什麽一般。
下一秒却仰天尖嘶起来,而浑身银饰也被这尖嘶炸开,头发披散在月色之下,随风高高扬起,宛如鬼魅。
逢雪晴十指长出尖尖的指甲,淩乱地在空中划动着,她猛地扑上前去,捉着僧人衣袍,尖利长甲将他身上袈裟狠狠撕裂开来,月光下裸露出精壮胸膛。
她轻柔地抚摸上去,像是有情人间的呢喃:“为什麽,为什麽总是不肯来陪我呢?我都甘愿为你,画地为牢,在这永不宁静的千山寺,活得像一只地缚灵般,可你为什麽还是不愿来陪我呢?”
僧人被她衣冠不整地搂抱着,却不动如山,闭眸又念了句偈。
屋内缕缕燃着的檀香,清幽幽朝外飘来,绕着交叠的两人打转,好似滚滚红尘,朝他们而来。
逢雪晴在空中深嗅一口,又贴着僧人耳侧呢喃:“真好闻的香,真好闻的小和尚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