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珠犹疑着，问了一句：“你为何要帮我？”

宁知整理着两个小姑娘的衣服，轻笑了声：“方才我气急了，忽略了好些事。后头冷静下来，才想到，她们俩虽然穿着补丁衣服，可是一个脚指头都没露在外面呢，日子过得这麽穷，却半点也不髒，又有礼貌又乖巧，一瞧便是被用心养大的好孩子。”

“虽然你有苦衷，可好在两个丫头都明白。大丫处处维护你，说你不像外头传的那样。”

“你把她们俩，养得很好呢。”

听了这话，石珠的委屈，才终于爆发开来似的，一声高过一声的啜泣自院中传出，远远飘在空中。

宁知也并不催促，只等她哭完，哭干了血泪，哭得都要作呕，哭得前半辈子的辛酸苦楚全都倾泻了干净，才问她：“这男的，你想怎麽处理。”

青衣男子瑟缩了一下，突然疯了似的爬到石珠面前，磕起头来。

洁白的额头磕在尘里，不一会儿便将额头都磕出血来。

瞧着从前恩爱有加的人，此刻却生死都握在自己一句话中，石珠笑得讽刺。

“是我识人不清，不怨他。”

“一别两宽，叫他孤苦过活吧。”

“没了我的手艺，考不上功名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，也许某日就横死街头了。”

石珠变回了人型，沖着宁知展颜：“我这儿有东西要给你，伸出手来。”

宁知闻言伸出手去：“什麽？”

却见石珠撩起鬓边发丝，半俯着身子，朝着宁知掌心缓缓轻啓朱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