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有了莫测心思,宁知便连均匀的呼吸都做不到了。她秉息凝神,轻手轻脚从榻上坐起,大气都不敢喘地,朝着宴川散落的银发伸出手去。
两人的竹榻摆得本就不算远,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,睡醒睁眼后,距离就愈发近了,近得如今她微微弯着腰,伏着身子,伸手便能触到宴川的发丝。
连走动都不用。
……好冰凉丝滑的发丝。
宁知被这手感舒服得瞪大了眼。
闭着眼的宴川,少了平日里几分不羁与狂妄的邪气,只有冷漠清俊的脸和微抿的薄唇,清逸而贵气。
此刻他就这般躺在竹榻之上,宛如一株任人采撷的冰山雪莲。
……她在做什麽?
宁知被宴川的脸吸引着,不知不觉越靠越近,已经整个人俯在宴川上方,两人近得呼吸可闻。
“呵。”宴川闭着眼,轻笑一声。
坏了,这人醒着!
宁知轻呼出声,急忙松了手起身退开,却被宴川扣着脑袋往下一压,一翻身变换了一番姿势。
宁知一脸茫然地躺在竹榻之上了,脑后还垫着宴川的骨节分明的手掌,所以冷硬的竹榻没弄疼她。宴川半跪于宁知身侧,另一手虚虚握着宁知的腰肢。
“徒儿,这是想暗算为师?”宴川嘴角噙着几分懒散笑意,好整以暇开口问道。
“……没。”宁知僵硬得如同一块木板,浑身紧绷,不敢看宴川,她结巴着推了推宴川越压越下来的胸膛,“让、让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