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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範啓洲应了一声,也不知道说什麽。

“没睡好吧,你再躺躺,过会儿小玲就来了。”範妈妈说的是日常照顾她的女看护。

“我去洗把脸。”範啓洲经常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,除非通宵,否则他看不到六点半的太阳。

医院的洗漱间里,昏黄的灯光照着惨白的镜子,镜子里的人脸色也是一片惨白。

範妈妈问範啓洲的工作,她不太懂,问了几句,得到一切都好的回答,就不知该问什麽。

範啓洲也问妈妈身体如何,範妈妈说高档疗养院服务很好,看护都很和气,然后也没什麽好说的。

母子俩相对无言,範妈妈闭目养神假装睡着了,範啓洲开始玩儿手机。

等到八点,看护小玲终于来了。给範妈妈带了少盐少油的早饭,给範啓洲的带了包子豆浆。範啓洲看女看护娴熟得照顾母亲,和她说起疗养院的趣事,放心吃早饭。

九点半,主治大夫查房,例行问了老太太几句,叫範啓洲去办公室说话。

“你母亲的情况,照顾她的人昨天已经和我说过了。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,她脑部的结节正在持续增大,最优选择是动手术取出来。你母亲才五十二岁,这个年纪很年轻的,日后还有至少三十年,动手术后终生服药,生存质量是可以保证的。”医生知道範妈妈住本市最好的疗养院,知道範啓洲经济条件宽裕,怕範啓洲不信任本地医院,又补充道:“如果你能联系上级医院,也可以去检查一下,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开刀。”

“但是,不管去哪里做手术,病人的身体都是第一位的。你母亲有很多基础病,又常年瘫痪,身体条件不能和同龄人比,具体要不要开刀,你和她商量一下。当然,站在专业的角度,还是建议你们开刀,这个手术早晚都要做,早做早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