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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,来,请,动筷,动筷。”蒋大少招呼两人赶紧吃饭。

两位蒋总都非常客气,用公筷劝菜、布菜,让了三道菜,气氛铺垫的差不多了,蒋总才端起酒杯。

“範导演,我教子无方,先自罚三杯。”说完,自斟自饮,飞快喝下三杯白酒。

蒋总眉头紧皱,狠狠吧唧了一下,白酒劲儿太大了。

“蒋总客气,都是成年人,不能怪父母的。”範啓洲小小放了个软钉子。

蒋总却非常大气,直言:“说来惭愧,我比网友知道的都晚,等下头人和我说,我才知道那小兔崽子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。我一听说这事儿,就要亲自来给你道歉。老大和我手底下几个副总都劝我,老大也说他来,一定诚恳致歉,取得範导演谅解。我都没同意。到了这个年纪,我是染上些要面子的毛病,可我心里清楚,这事儿是我不成器的儿子惹出来的,我没教好他,就得给他擦屁股。”

蒋总起身,亲自鞠躬致歉。

範啓洲也站起来,扶住蒋总,“当真不用。”

蒋总被扶着坐下,说起这个儿子,当真是老泪纵横。“从小就疼他,要星星不给月亮的,学习不好舍不得管,想着上头有他大哥挑担子,他躲在大树底下乘凉就行。谁知道,连乘凉都不会,学了一身的坏毛病。这次事情也给我一个警醒,不能在放任他这样了。我已经停了他的卡,把他送进训练营,好好给我关上几年,学清醒了再出来。”

蒋大少补充介绍训练营是什麽,那是专门针对纨绔子弟搞的训练营,收费高昂,给富豪家长一个重新教育纨绔子弟的机会。里面吃得好、住得好,就是没有网,拒绝黄赌毒,算是高档版、年轻版的疗养院。

“老二好好学几年,也学些眉眼高低。”蒋大少如此保证。

範啓洲听两位蒋总反複承诺,也表态:“两位蒋总知道的,我就是个穷小子,迫不得已反击一回,都是为了自保。”

蒋总长叹一声,“老话说的再不错,莫欺少年穷。範导演年轻、有才华,功成名就、指日可待。”

“借您吉言。”範啓洲连忙感谢。

“我可不是说假话、好话,我说的是实在话。”蒋总笑道:“网上那四集,就能看出範导演逻辑清晰、思维缜密、技术过硬。哎,小伙子不要以为我在说反话,老蒋这几十年,难道连这点儿度量都没有?一个好导演,有这三条,已经很了不起了,能做个成功导演了。更重要的是,範导演有心气,这是做名导的气魄。”

“现在外头风言风语,把娱乐圈传得跟妖魔鬼怪一样,其实,我们也一样是人啊。那些明星偶像,性格好、业务精湛、交际能力强的受欢迎,反之,早晚一败涂地。流量能红一时,却红不了一世。这就是普世的价值观。那些批量生産的偶像,完全是流水线、替代品,公司也只是赚一波块钱,过气了就换人。这世上没人能永远年轻,但永远有人年轻,娱乐圈不缺追梦人。”

“但缺有心气、精业务、懂管理的年轻人!我看範导演就是这样的人。”蒋总再次举起酒杯,“再说,薄总的好眼光是出了名的,有薄总这样的伯乐,範导演前途不可限量啊。来,我们走一个,相逢一笑泯恩仇,可否?”

蒋总突然拽古文,範啓洲也笑了,端起酒杯,敬酒的时候轻托蒋总的杯子,自己的杯沿放的比蒋总低。两人一口干了,蒋总拍拍範啓洲的背:“多谢範导演给我这个面子。”

蒋大少也站起来敬酒,“我大你一轮,托大,自称一句蒋哥。蒋哥约束家人不力,委屈兄弟了!”

範啓洲又站起来陪了一杯,蒋大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推过去,诚恳请範啓洲收下:“兄弟,你别误会,这不是啥补偿、封口费之类的,这就是蒋哥一点儿心意。里头有办好的手续,赠与协议之类。啥意思呢?蒋哥就一个意思——交朋友。能交你这样能干的朋友,蒋哥心里踏实。”

“不打不相识,我也佩服两位蒋总,读书的时候,常听两位蒋总的故事,教授都拿两位的经历当案例,二位都是我学生时代仰望的。”範啓洲也露出微笑,动情得说起学生生涯。

“好,就是这个道理,不打不相识。”蒋大少把牛皮纸袋推过去,“收下,一点儿心意。薄总,快,帮我劝劝这小兄弟。”

薄珊瑚落座这麽久,终于捞了一句台词,轻笑道:“範导演,收下吧,两位蒋总一片心意。来,我提一个,咱们喝一杯,我们是后辈,要向两位前辈学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