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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寒梅只做不知,笑着对衆人点点头,转回后院去了。

高公子一行四人在外头等了许久,茶都喝过三变,没了滋味,高公子终于忍不住,叫小幺儿出门问情况。

那小幺儿回来,期期艾艾道:“谢家的仆妇说,说,‘生意不是做完了吗?’”

“噗嗤——咳咳——”一行人中,最稳重的贺广泰忍不住呛到咳嗽,咳得满脸通红,连连拱手,歉意得躲到一边平複。心里是忍不住的好笑,这位谢姑娘,当真是有意思。

高公子直接给气笑了,“本公子是和她做生意吗?”

高公子气得站起来转圈,想往里走,可是从茶室到内院只有一道小门,上头铁将军把门,且这门厚实得紧,门栓都是铁的,怪不得敢在山脚下人来人往的地方开茶室。高公子气呼呼带着小幺儿们往外走,小幺儿们正在外头门前的长条石凳上喝茶呢,见主人气呼呼出来,慌忙发下竹杯,簇拥着往外走。

高公子去门外转了转,这谢家围墙一丈多高,墙上爬满了刺藤花,这春日时节还有阵阵花香传来。

“呸!”高公子愤愤闷哼一声,花香也来找他的不痛快。这墙上没被花藤覆盖的少数地方,还插着削尖的碎瓷片,不规则插着,想必那些有花藤的地方也是有的,防贼效果一流。

“哼哼!”高公子发现没有可乘之机,又回到茶室,闷闷坐下。

这时,之前一语点破谢寒梅认识董秀才的慧眼江公子才问:“高贤弟为何又回来了?”

“今儿我还就不走了,我就不信,今日不能在这儿用饭!”就是这个道理,谢家丫头前脚才收了他的金子,难道都不管饭吗?

江公子哑然失笑,笑问:“贤弟还把玩笑话当真了?”

“那句玩笑话?那句话是玩笑?”高公子不平反问,心中主意已定,“我高欢说话就没有不算数的时候!”

高公子脑子立转悠着许多主意,只想着如何显露家世、财力,待谢寒梅付出真心,再将她抛弃,到时该说什麽才显得云淡风轻又伤人于无形?哼,自己定要好好谋划,让这过河拆桥的女人,知道自己的厉害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包蓝布头巾,斜插两支银簪的妇人走进茶室,笑道:“这位定然就是高公子了?老身谢氏,正是此间主人,多谢高公子照顾生意。听闻高公子要上山进香,巧得很,老身也要去,不如同去?”

高公子正要反驳,自己可不想和一个老妇人一起爬上,谢大娘就补充道:“小女已经等在外面啦。”

这是要一起去的意思?可别又是糊弄他们的。

四人一起出了茶室,看到谢寒梅已经换了一身道士打扮,高束发髻,道袍长到脚面,腰上别的不是拂尘,而是一个木头刀架,背后挂着一把柴刀,右手还拎着个篮子。

高公子:?

这是什麽打扮?还有道士带柴刀的?

谢寒梅解释道:“几位公子不知山里路况,春夏野草疯长,遮蔽道路,正要用柴刀开路。几位公子耽搁良久,再不上山,就赶不上真人观的膳食了。”

“既如此,那就走吧。”高公子拍板,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山上而去。

谢寒梅和谢大娘走在最前面,山上的野草也没有疯长得那麽厉害,至少在通往真人观的路上没有那麽多。一边走,谢寒梅一边介绍:“诸位,可往树荫下、不晒着太阳的地方走。山里凉爽,现在晒着不觉什麽,等回去才知脸上肌肤都会晒红、脱皮。”

“几位公子,这里是岔路口,往左是真人观,往右是圆明宫,公子们想去哪一处?”谢寒梅停下问他们。

几位公子也是年轻力壮的男子,结果走在山路上,不如小姑娘和老妇人。高公子已经端不起架子了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靠在小幺儿身上无力摆手:“哪儿近些?”

“真人观!那就先去真人观,其实,若是公子们来得早些,天亮就开始上山,从左往上走,先到真人观用早膳,再到丈人观参拜,午时刚好爬到山顶,入上清宫。在上清宫祈福吃斋饭,可从右边下山,正巧去圆明观参拜,再到山脚投宿农家。如此,一天之内,绕山而行,时间刚好。”

谢寒梅兴致勃勃给他们讲解路线,高公子擡头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山,脖子都仰断了也没看到山顶传说中的上清宫。

算了,算了,惹不起,惹不起……

走过一段还算平坦的小路,就到了上坡的地方,谢寒梅登上石梯,讲解道:“这石梯名为百步梯,当然,肯定不止百步。这石梯乃是唐时旧物,这些年来不断修缮,因此还能行走。据传是当年百姓为供奉东极真人谢自然的宫观自发修建的,这真人观原祀东极真人,顾得此名。后来又供奉了其他道家神仙,名字倒还没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