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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月换上得意洋洋的表情;“你当然斗不过我!就算您会催眠有什麽用,表哥还是走出来了,没用的,家里人都爱我,没有人喜欢你。”

範悦被刺激得脸颊通红,双眼充血:“才不是!才不是!”椅子被她拖着猛然向前栽倒,即便被重重砸在地上,範悦还是挣扎着往蓝月的方向蠕动。

“有人喜欢我,所有人的喜欢我,我才是被喜欢的那个。催眠是跟你学的,是梁褚教你的,你骗了间谍,间谍才会在大街上捅你。是你,是你!爸爸妈妈,你们要小心,蓝月她会催眠,她连间谍都能蛊惑,她肯定也能骗你们,你们要小心!”

範悦连人带椅子砸到地上,嘴里磕破,口水混杂着鲜血流到黄色碎花裙上,衣襟染红一片。她的逻辑越来越混乱,已经吐不出像样的句子。

蓝月从头到尾紧紧关注着,没让椅子砸到自己。

“上镇静!”蓝母做了决定。

护工上前把椅子扶起来,一人按住範悦,一人给她打针,打了针之后,範悦反而更精神了,骂得更大声,从这些咒骂中,提取出碎片化的信息。在她的认知里,自己是重生者,可是什麽都不顺,肯定是蓝月表面出国,却背后操控,才让她功亏一篑。

听不出更多信息了,过了五分钟左右,镇静剂起效,範悦慢慢静静下来,喃喃问道:“为什麽我是範悦,只为了愉悦别人?你就能当蓝月,做高高在上的月亮?”

搞笑呢!悦和月都是女性常用女姓名,说实在的,月字更普遍、更土一些啊。

範悦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,涕泪横流的同时,慢慢闭上眼睛昏睡过去。

护工动作麻利,确认昏睡后,推了担架车过来,把人擡走了。

範悦一走,一直站在二楼的爷爷奶奶才慢慢从楼梯上下来,绕过一片狼藉的西图澜娅餐厅,几人移步到客厅说话。

柔软的沙发包裹着身体,蓝月终于把逻辑理顺,皱眉问道:“所以,她有妄想症,觉得自己是重生者。”

蓝爸爸点头,“是,妄想症、躁郁症,还有间歇性精神分裂,她分不清现在的自己有没有重生,分不清现在所处的是不是真实世界。看过很多心理医生,情况越来越严重,医生几乎下了定论,不可能好转。她说得那些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,胡言乱语而已。”

“我知道的,爸爸,您放心,我不会多想。”蓝月自己在心里捋了捋,即便按照範悦的说法,她上辈子也是非常成功的。至于什麽上综艺节目秀恩爱,通过催眠手段策反间?谍、被当街行兇,蓝月相信,如果上辈子自己也意识到这是个全息游戏,那麽一切只可能是演戏钓鱼。

就像今天是演戏钓範悦一样,以自己的性格,怎麽可能做出上电视节目的决定。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钓鱼,让暗处的人以为自己只是烟雾弹,或者把自己摆在明面上,引人攻击。

梁褚先生的人品经过六十年的国家认证,隐姓埋名、为国铸剑,不可能出问题。他经手了那麽多秘密项目,从没发生过洩密事件。如果外部敌人从他那里打不开缺口,那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被引诱,和老师突然闹翻,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
看,出生商人家庭,被突然抛弃,爱慕虚荣上电视节目,有个恋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,要素齐全,怎麽看怎麽好动手啊。

一切都是配合演出的话,难怪範悦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。

“对不起,小月,我们应该多陪你长大的,当时你被拐卖,我们应该回来的,不论如何,都该回来的。”蓝妈妈突然双手捂脸,哭了起来。

“不是,妈,你别哭啊。外人以讹传讹就算了,你怎麽也信了。”蓝月哭笑不得,把蓝妈妈搂在自己怀里:“当时明明是我去练琴了,只是阿姨以为我被拐卖了。而且校园霸淩也没实现,我一脚就把们踹开了,记得吗?还把承包商头痛减料的事情曝出来了。那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也记过、转学了,从头到尾我没受丁点儿伤害。是我难为情,觉得丢脸,才不让你们回来的,我亲自打的电话。”

“这才是真相啊,你们不要听外人胡说,一会儿拐卖,一会儿校园霸淩的,事实就是我是练了两个小时的琴啊,怎麽传出这麽多离谱谣言。你们当事人还当真了!”蓝月对重生什麽的是一个字都不信,不过是利用已知信息,配合一些技巧,说些以假乱真的话罢了。

就像杨辉表哥,从範悦的话里推断,她知道的信息是杨家、蓝家几个孩子在育婴室玩耍,她通过排查找到了杨辉,利用杨辉的性格缺陷,一步步引导他相信就是自己犯下的错误。因此,杨辉为了弥补,一步步转钱给她。这才是所谓“精神控制”的真相,后续不是都查清楚了吗?怎麽大家还是一脸迷茫,思路不走科学的康庄大道,总往重生的死胡同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