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我在最开头留的悬念,祝姑庙侧殿供奉的神像。左边是以曹德妃为首的九位女子,右边是以王宁嫔为主的就为女子,这十八位女子,拱卫着主殿的朱晴。用百年时间,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女性自救的故事。”
朱晴静静听着导游的讲述,站在祝姑庙的正殿,拿着那个身着明代女官礼服的女子,不知她若是泉下有知,会不会愿意穿着这身衣服,接受世人朝拜。
远处,导游的声音远远传来:“都是原件,明朝流传下来的,也是研究明朝风俗的重要载体……点莲花灯、买莲花风铃和莲花香炉,可以去流通处啊……”
听到这里,什麽感慨都没了,桑海沧田,谁在乎呢?
第70章 和亲中原的公主1
草原,清晨。
烈烈长风,吹动军旗。各色旗帜在半空中翻腾,一座镶嵌着金银宝石、四周挂着华丽帐幔的马车最为醒目,骄傲得停在队伍的最中间,被前后卫兵拱卫着。
“珊瑚珠,我的好女儿,父汗不能送你到大夏的国都。你帖木儿哥哥会代替我,给你找一个可堪托付的好男人。好姑娘,不要怕,父汗永远是你的靠山。”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,梳着传统的两根辫子,在脑后松松的挽着,帽子上有一溜白色的狐貍毛,让他看上去尊贵又勇武。
“阿爸,怎麽又说这话,你不是答应我,让我自己来挑丈夫吗?”
络腮胡子有些犹豫,看了看一旁的萨满。
萨满已经很老了,在珊瑚珠有记忆的时候,他就这样老,十多年过去了,他没有更老一点,也没有变年轻一点。萨满仿佛是一个符号,长久得立在那里,抚慰着草原人的心。
“汗王,公主是长生天赐予我族的贵人,在她出生的时候,长生天早就有过啓示。汉人说祸福相依,这次的事情,说不定就是我族的转机。”萨满看看珊瑚珠年轻娇嫩的脸庞,露出一个皱巴巴的微笑:“公主,不要管别人的言语,你只需要在中原好好活着。”
“父汗、萨满,你们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珊瑚珠的。”另一个面庞年轻的男人拍着胸脯保证,这是珊瑚珠的哥哥,他的面庞简直就是汗王年轻时候的翻版。
一群人围着做最后的话别,在离珊瑚珠稍远一些的地方,还有珊瑚珠的兄弟姐妹,草原上一起长大的朋友。不出意外的话,这些人,此生无法再见了。
诀别时刻,连马粪的味道,都臭香、臭香的。
更远处,穿着汉人盔甲的两个少年将军小声嘀咕:“老白,催催,这都说多久的话了。这破地方中午尤其热,根本行不了路,不趁着早上凉快多走几步,今天就白瞎了。”
“公主远离故土,与亲人话别无可厚非,何必这时候去讨嫌。”白小将军可不是“老白”,他是白将军的长子,真正的将门虎子,第一次跟着父亲出征,就打了大胜仗,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,注定要闪耀整个大夏的星空。
“行吧,就你怜香惜玉,当心陛下把公主嫁给你。”
“口无遮拦!这也是能胡说的!”白小将军狠狠瞪他一眼,“你呀,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!”
章副将不以为意,反而笑弯了腰,“别害羞啊,画本上不是说了,帝国公主总会看上敌军的白袍小将,以身相许。瞧,公主有了,白袍——你姓白也勉强算了,等你娶了公主——哎哟!”
章副将捂着肩膀呼痛,为他这张嘴付出了代价。
那边,珊瑚珠和父兄作别,依依不舍登上自己的马车。
白小将军下令开拔,旗帜在传令兵手上挥舞,整个队伍慢慢移动起来。这边穿着淡金色长袍的帖木儿利落翻身上马,右手一扬,号角声低沉悠远得响起,听得即将远离家乡的人几乎落泪。
珊瑚珠坐在马车里,掀开车帘,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。因为败仗而苍老的父汗,曾经拌嘴打架如今面目可亲的兄弟姊妹,那如远山一样静默的萨满,还有远在地平线另一端的缓坡,在山坡的另一头,埋着她的母妃。她眷恋母亲,如同眷恋这片土地。
全幅仪仗的队伍走到下午扎营,礼仪性用具就收了起来,迎风举着大旗走了一日,扛旗子的人换了五个,个个手臂酸软,夜晚吃饭的时候,端马奶酒的手都在抖。
珊瑚珠有自己的营帐,先遣队早早把营帐扎好,珊瑚珠一进营帐,就有烧好的热水,给她沖热热的鹹奶茶。
“公主,来吃些奶皮子吧,颠簸了一天,我头都晕了。”吉娜把奶皮子、烤好的羊肉和一杯鹹奶茶放在桌上,招呼珊瑚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