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婆婆,没想什麽。我看帝后和睦,心中欢喜,想着书里有什麽赞词,抄录一些为娘娘祈福呢。”朱晴也学她那种慈祥的笑容,满心欢喜只为了皇后。
哦,这是刘婆婆的弱项了,别说朱晴这种机缘巧合跟着翰林学过的正经学生,她老人家只认得几个常用字,根本没有正式啓蒙。
相互假笑,然后眼观鼻、鼻观心。
刘婆婆不说话,朱晴不说话,这次搭班的两位女官沉默,剩下的宫女就不敢出一言。
皇帝今日留宿坤宁宫,第二天早上送人去上早朝,皇后却心情郁郁得坐在床边罗汉床上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“娘娘可有烦心事,不如说出来,臣等帮您排解排解。”朱晴轻声询问。
“皇帝待我如此恩重,我却久久没有孕兆,这,如何对得起皇帝厚恩。”皇后重重叹息,前几天,前朝还有大臣上书选妃,皇帝都推了。皇后知道后,又是欢喜又是担忧,欢喜皇帝爱重,担忧再不能有孕,对不起皇帝。心肠纠结,辗转难眠。
“晴儿,你可有分忧的法子?”刘婆婆立刻打蛇随棍上,恨不得下一句就暗示朱晴不老实。
“娘娘所忧正是臣之所急,臣也是日思夜想,终于想了两个法子。”
“你有法子?还两个!”皇后蹭得坐直了身子,拉她到罗汉床上坐下,“快说,快说。”
朱晴也不卖关子,竖起一根手指,“其一,臣想去请教老娘娘。臣等均未生産过,这如何有孕还得请教过来人。御医再精通医道却都是男人,男人哪里知道女人的事。”
“是有道理,可,可祖母……”皇后不好说,在场诸人都明白,随着时间推移太皇太后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孙媳。无他,子嗣耳。
“老娘娘对皇后娘娘是爱之深、责之切,臣受您吩咐,每回去清宁宫,老娘娘都亲自垂问,关心您的身子。还说只有母亲平安,才能生出健康的皇嗣。”
“祖母慈爱。”皇后对着清宁宫方向拱手,叹道:“那你去吧,替我想祖母请安,祖母清修,我不好打搅。待祖母召见,我再去请安。”
太皇太后已经到了非必要不想召见皇后的地步,她老人家想教训皇后几句,前脚刚说了几句重话,后脚皇帝就来求情。太皇太后是经历过儿子和万贵妃的糟心事的,非必要不想与皇帝起沖突。
退而求其次,太皇太后想给皇帝塞几个妃子,还真不是和皇后作对,登基三年没有子嗣,做长辈的怎麽能不着急,这可是真有皇位等着要继承呢。
太皇太后的着急,皇后理解,可真的无法面对。
听说朱晴的法子,就是这种不痛不痒的,皇后都没有问“第二”的想法。
朱晴却兴致勃勃道:“第二,臣从书中找到了法子。”
“有生子秘方?”皇后又提起兴趣。
朱晴摇头,“未经太医院验证的野方子,怎能入您的口。凤体尊贵,不是千百人验过没问题的办法,不能轻易在您身上尝试。”
刘婆婆动了动站累的脚,她不过是给皇后喝了一些符水,那可是真有效力的,不见皇帝一直独宠娘娘。
“臣是从道书中寻到了法子。臣是这麽想的,若不是真有效果,怎麽会堂而皇之写在书里,让后人品读。世人都说读书人贵重,贵在何处?不正贵在这不必事事亲身经历,只需对照前人教训就行的便利吗?”
“臣还琢磨了。佛家那套怕是不管用。娘娘知道的,皇帝登基之初,就驱逐了满宫的神仙佛子,那些僧人冒充佛子,欺世盗名,哄骗钱财,都是骗人的。若是真有效果,怎麽没治好万娘娘的病,没留住先帝。所以啊,还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道书有用。佛家那一套总归是天竺那等外域传来的,不能尽心。”
“娘娘别急,臣精心研读,已经揣摩出了一些真意,待臣在静心专研七日,无量天尊在上,定赐臣一个明旨。到时,上有道君啓示,下有臣等一片赤诚之心,左有老娘娘帮衬,右有皇帝厚恩,皇嗣,指日可待!”
朱晴划了个十字,斩钉截铁定下基调,“您一定能诞育皇嗣!”
这话还真没多少人敢在皇后面前打包票,史书上被独宠又没有子嗣的后妃可不少见。朱晴说的郑重,皇后也被她这坚决肯定的态度感染,“好,好,那你安心闭关专研,本宫静待你佳音。”
七日后,朱晴一脸红光,穿着簇新的女史服拜见皇后,说出了自己得到的啓示:“五百天内,娘娘必定诞下男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