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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他去村委办公室领装麦子的布袋,看到钟麓也在,上前去问道:“小李她怎麽样了?”

钟麓回过头,微笑点头,“芳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
朱旺宗也不知道该跟钟麓说些什麽,讷讷的说道:“好,那就好。”

他无意间擡起头,看到了村委办公室墙上挂着几面印着标语的水银镜,里面映着他和钟麓两个人。

大家年纪都差不多,来小王庄的时间也差不多,钟麓依旧挺拔清俊,衣着干净整齐,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。

而他黝黑沧桑,满脸疲惫,脊梁都已经开始被繁重的负担压的有些弯了,踩着露着脚趾的布鞋,布料稀疏的对襟背心上满是汗渍污渍,腿上老粗布裤子沾满了泥,还打着补丁。

哪像是钟麓的同龄人,跟四十多岁的老农差不了多少。

朱旺宗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心惊肉跳,他什麽时候老成这样了?不过想想也是,钟麓只需要养活自己,而他要养活王金兰的父母和弟妹一大家子。

想到这里,朱旺宗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了,他领了袋子去田地,王金兰一边用簸箕装麦子倒袋子里,一边跟他说道:“我爸这两天腰疼的厉害,得去医院扎针治治,你能问你家里人借点钱吗?”

朱旺宗犹豫了一下,还是答应了,说是借,其实大家彼此都清楚,根本还不上。

中午趁停工休息的时候,朱旺宗跑去镇上邮局给他姐姐工厂办公室打了个电话。

“怎麽又要钱?”朱旺宗姐姐在电话那头怒道,“我不是给你彙过去五十块钱吗?你当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