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曦苦笑:“我心里又明白,她们都是我。”
“对你师尊,我的感情很複杂。”
暮曦看向纪清昼,抿了抿唇,语气苦涩:“因暮情的感情过于浓烈,我将她视作旧友,难以忘怀,渴望与她相见相知相伴,又无比克制,无比愧疚,不敢面对她。”
“可同时,我又有着暮昇的记忆与感情。”
暮曦说到这儿,微微一顿,长叹一声:“我的真心,是执朱赋予我的,暮昇忘了执朱,那颗真心也就变了。”
“因暮昇的不甘太过强烈,我总对你师尊抱有一种挑衅的心理。”
暮曦闭了闭眼,想将手中的赤色花朵扔掉,却又做不到,“这也是我不惜奔波万里,也要亲自去无量宗送花的原因。”
纪清昼闻言,终于理解暮曦看似矛盾的言行背后,藏着怎样的逻辑与情感。
想起暮曦强调“我是暮曦”时的神态,纪清昼眼神不再冰冷。
她没有再将暮曦视作别人,将前世的过错怪罪到暮曦身上。
纪清昼便道:“你没有考虑过结束这一世,重新开始吗?”
这样,至少不会受折磨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
暮曦话锋一转:“可我不愿。”
“每每想到要结束此生,暮昇的不甘就会折磨我,驱使我去寻找执朱。”
“到这时,暮情的愧疚便会如潮水般涌来,将我吞没。”
暮曦讽刺一笑:“我什麽都做不了,只想茍活度日。”
望着暮曦近乎癫狂的神色,纪清昼终于明白,妖皇在谈及暮曦时,为何会让她不必担心。
因为暮曦真的,什麽也做不到。
光是对抗前两世记忆、人格的影响,已经用去了她作为“暮曦”的全部精力。
暮曦活到今日,不是为了谁,只是为了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