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卢巡先生品德高华,铮铮铁骨,是我十分崇拜的人。”
何毓秀的眼睛里,划过一条亮闪闪的银河。
原来,瞿阿裁生受她的连累,被抓了以后,并没有立刻处决。
他做事极谨慎,日本人觉的他可疑,但也找不出实质证据。干特o务的,生性残忍,宁可信其有、不可信其无,给他判了个“陪斩”,——每天跟着死刑犯一起上刑场,背后都杵着一个高举砍刀的刽子手,待一声令下、挥刀,只在最后一刻砍空。心里素质不行的,陪斩个一两次就会被吓死。
瞿阿裁不怕死,但也禁不住一次次地心灵磋磨。
每天陪斩回来,都止不住地干呕。
他的腿是软的,嘴巴也是软的,失去了说出一句完整话的能力,再来几次,就要崩溃了。
多亏了卢巡先生,托他的朋友内山先生的朋友,找到了门路,打点疏通,把他放了出来……
何毓秀当卢巡先生是大恩人。
她把为卢巡先生办事,看作自己的荣光。
“卢巡先生,他还好麽?”
这可是林绯绯的老熟人,张年年得帮着问候一下。
“他挺好的,喜欢他的人很多,讨厌他的人也不少,但是没用,只能干讨厌,先生文章一顿舌战,就老实了。”说起卢巡先生,何毓秀总是很得意,但想到前任上级,又黯然了,“如果我去年在商老板身边做事时,能有现在一半成熟理智,或许,就不会犯那麽多次蠢,被商老板赶走了……”
张年年见她难过,扯了个善意的谎。
她从包包里取出檀木盒,置于圆桌上,轻轻地打开——
里面整齐躺着六套装帧精美的明信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