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又哭了起来。
生逢乱世,很多人就是这麽说没就没了的。
张年年不由地联想到了她这具宿主的妈妈,——林静姝。
何其相似啊!
黑暗中,林绯绯孱弱的魂质体抖了起来……
“阿秀,你不该去找阿裁。”
商述安深邃的眼眶中,泛起了冰湛迷人而又令人胆颤的色泽,他发出警告,“以后,别再找他了,就呆在学校里,好好完成你的学业,将来毕业了,找份安稳的工作,找个好人嫁了。”
瞿阿裁的位置太重要了。
他在白鸽船运公司,从见习水手一路做到了船长的位置,很不容易。这一次,他表面上,是带领三艘载满了赈灾物资的货船前往日本,同时,他也要履行组织交待下来的任务,同组织在东京的潜伏人员取得联络。何毓秀没有经过上级的同意,仗着阿裁对她有几分好感,支使他去给自己办私事,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行为。万一阿裁的身份不幸暴露,后果将不止是丢掉他一个人的性命。
阿裁还年轻,会为了喜欢的女孩子赴汤蹈火,他能理解。
所以,他可以原谅阿裁这一次。
但何毓秀,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。
仿佛有所感应,何毓秀慌了神,意识到了她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,而这件事可能触及到了她直接上级的逆鳞,“老板,我、我知道错了,我实在是关心则乱啊!”
商述安闭目不言,示意她该离开了。
而又在心底里,发出了一声遗憾叹息——
她太年轻,太喜欢自作主张了。
譬如上一次,没有做好万全準备,就跑去西祠纱厂带头闹罢工,导致了六名工人死亡,二十余人重伤,自己也进了巡捕房,还得他上下打点去捞人。
又譬如这一次,她完全没有向他请示。
瞿阿裁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,陷入了不可知的危险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