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想抱得美人归,醉卧美人膝,自古就不是桩容易事。
沉思漪和任何一位友好的修士同门一样,小心地将伞沿盖过林婉觅的头顶,友好地伸手让她能扶着他的手臂下车,以免雨中湿滑踉跄跌倒。
林婉觅提着裙摆道谢,进了驿站,却见沉思漪还等在马车前,微微皱着眉,仿佛透过那层厚重垂落的帘幕在凝视什麽。
“酥酥等会儿才下来,沉公子先去忙吧。”
林婉觅出声,沉思漪正欲掀帘幕的手顿住。
他回头看她,表情出奇地有点冷。
没等林婉觅细细观察,他微微颔首,转身去驿站外,帮其他修士搬运随行行囊。
沉思漪来回帮忙搬运,一声不吭地忙碌,其他人搬运完进驿站休息,他见马匹精神不好,也不着急走,抓挠在黑马耆甲两侧,安抚它的一路疲乏。
就跟感应到周围没人似的,帘幕被掀起,窜出鬼鬼祟祟的栗酥。
少女狼狈躲藏的身影落入清濯视线之中,沉思漪平静地看她头也不回地跑入驿站。
少女不久前的所作所为再一次涌上心头。
那日的雨比今日的还要激烈,狂风更暴躁,坍塌的废墟城墙,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,直到……
沉思漪凝视着他手上那道深刻的长刀疤痕。
周围气压猛地变低,马焦躁不安地转动,沉思漪蓦然回神。
他以轻缓的声音安抚它,挠挠它的耆甲,马匹渐渐安静下来。
将少女颤抖的声音抛之而后,沉思漪责令自己绝不能再想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