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宗也知道在胸肋之间下针的兇险。要不是洛娘子的那根金针还好好地扎在病患身上,他简直以为对方是想蓄意陷害自己了。
只是当此之时,他也不能轻易退后,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对方倒打一靶——连验证穴位的勇气都没有,还怎麽打击信口开河的无良医者?
他接过针,在白小郎君左侧的第4肋,距前正中线6寸的间隙处比量了一会儿,还是觉得不大放心。
洛千淮也没想到他这麽不懂随机应变。
“病患已经骨瘦如柴,你还按照6寸整去取量,怎麽可能準确?”
她不由得用上了前世导师的口吻:“寻穴之法虽然已经明示,但病患身高体重各不相同,认穴万不可默守陈规,一定要学会因人制宜,你可明白?”
“明白。”邵宗仿佛回到了被师傅指教的时光,下意识地答了一句,然后才反应了过来。
他竟然在这麽个小娘子身上,感到了与师傅他老人家差不多的气场,简直是匪夷所思。
邵宗的耳朵因羞愧变得通红,手下却不自觉地按着洛千淮的提点,找到了正确的位置。
“就是这儿。记得我说的下针要领,进针吧。”洛千淮深感孺子可教,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这般大咧咧地指点一位成名医者,有什麽问题。
她其实还真就把他当成了科里来的实习生,就是年纪大了点儿。
邵宗这时却感到了白振堂等人投过来的异样目光,只觉得脸颊都在发烧。
虽然如此,多年行针的经验仍在,他稳稳地进了针,不多不少,刚好三分,却一点感觉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