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自己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,出现在一个逼仄的房子里,被安置在客厅一个小沙发上睡觉,早上晕晕乎乎还未睡醒,耳边忽然传来一群男人的调笑声,睁开眼发现是一群过来做客的中年男人,这群男人身侧站着另一个一脸阴沉的男人。
李周经似乎没在现实中见过那张脸,但在梦里她清清楚楚知道,这是她的继父。
梦里的她似乎很惊恐很害怕,下一瞬,却被继父训斥出声,“这都几点了?家里来客人了。”
厨房里的母亲走出来,朝那些人笑得谄媚,一边收拾沙发一边招呼着那些人坐下,见她穿着睡衣一脸委屈站在边上,也是脸色一沉,说家里今天要接待客人,让她别在客厅待着。
梦里的她似乎已经麻木了,习惯了,没有顶嘴,也没有其他反应,拿了衣服在卫生间换好,去了弟弟的房间。
但弟弟在打游戏,又素来跟这位姐姐不和,没多久,她被弟弟赶出来,房门反锁。
她于是又被迫回到了客厅,站在那里,有些无措。
母亲从她身边经过,直接气不打一出来,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,说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里聊天,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里站着像什麽样,大过年的,让她不要像只呆头鹅一样在这里碍事。
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?
她又没有自己的房间。
她站在哪里都多余。
家里分不出一寸让她留下,她于是下了楼。
大年初一的清晨,寒风凛凛,一个女孩在街头踩着雪走了一圈又一圈。
她低着头,手缩在袖子里,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,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。
李周经像一个旁观者,站在第三人的视角,旁观另一个她自己的窘迫,无助,和失落。
她在梦里好像极委屈,醒来,发现枕头都湿了。
李周经醒来额头上都是汗,大口呼吸,她抱着腿坐在床上,不明白为什麽会突然做这样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