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页

愈想愈不对劲,他立即打开药瓶,指尖剜出一点药膏,不住地碾磨着,而后放在鼻尖细细地嗅。

上辈子,他暗害无数人,最擅长的,便是用毒。因此,他对世间万毒了如指掌。

可他来回观察了好几遍,最终无奈地确认。

——这瓶药膏,的确只是上好的疗愈之药。

他盖上盖子,将白瓷瓶攥在掌心,不自觉地摩挲着,思绪愈加纷乱。

最近几天,他一贯胜券在握、毫无破绽的神情上,屡屡出现异样的裂痕。

因为一个少女。

连着歌天笙地、在富贵乡醉生梦死了五日,终于到了宁祈献舞的时候。

她下去穿上舞裙,準备完毕,总还是有些心虚的。

唉,享了郡主的福,也得受郡主的苦。

但愿自己能糊弄过去吧。宁祈怯怯地想。

万华堂上,衆人推杯换盏,谈笑不歇,唯有宋怀砚静默地独坐在角落,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忘。

他安静地用膳,轻轻放下筷箸后,苍白如玉的手拎起酒壶,斟了一小杯酒。

蓦然间,不知何处响起了乐琴声,泠泠的乐声渺远地传了过来。声音愈来愈大,琴笛声阵阵,拂来的声浪将宋怀砚的动作震颤得停顿下来。

他下意识地擡眼看过去。

少女一身雪衣舞绡,冰肌玉骨,在一衆舞女的拥簇下携剑而来。万华堂的穹顶之上,桃花雪晃悠悠地飘蕩下来,落在少女如瀑的青丝之上。

她肌肤雪腻,尤衬得红唇如焰;额间点上了一枚朱砂,明豔而滚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