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裴元玺醒来只觉得精神不振,宫人将其归结于旅途劳累,但是裴元玺总觉得不是。
他生来嗅觉就异于常人,自从住进这行宫之后,他总觉得屋子里有股霉味,若有若无,开窗时稍微好些,窗户一关那味道便出来了。裴元玺叫人寻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霉的地方,宫人们嗅觉不灵敏,还都觉得裴元玺是在没事找事。
昨儿天已经晚了,裴元玺心里憋着火没处发,想要换房间又怕父皇疑心,只能先忍耐住。但他心里存着事所以就没睡好了,今日起身之后眼下挂着醒目的青黑色。
朝臣们互相对了一个眼神,看来昨日晋王大出风头,太子殿下很是不甘吶。
皇上也是这麽想的,他本想安慰太子两句,不过老二说今日安排了不少行程,皇上便被转移了注意力,一时忘了太子的事。
裴元珩陪着皇上走在前头,脑子里却在想着裴元玺那蠢样。他睡得那间房子之前发霉了,还是发霉最严重的一件,裴元珩特意留给他住着,还放了不少香料、花草点缀,沖淡了霉味。这样的好屋子,除了他谁也不配住。
这兄弟俩心有灵犀。
裴元珩在骂裴元玺,裴元玺也正阴恻恻地盯着裴元珩。等到出了行宫后,他叫来韩士缙:“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没?”
已经名声尽失的大理寺卿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裴元玺了,裴元玺交代的事他岂能不上心?他在江南待了这麽久,名义上是为了公干,实则就是为了给裴元珩挖坑的,他信心满满地保证:“殿下放心,只要过了今日,晋王必定嚣张不起来。”
圣驾抵达盱眙一事人尽皆知,不过皇上还想要打着亲民的幌子,于是决定便衣出行。
可裴元珩看着身后跟着的这一衆皇子、臣子加上暗处的侍卫,实在不知这便衣究竟有什麽意义。旁人又不是傻子,这麽多人同行难道还看不出端倪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