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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元珩捏着信的手良久未动。

“就在刚刚决堤的,裂口越来越大了!”张胜杰也是心乱如麻,这两天因为陈大人与章老爷子在外清淤,汴州这边的水位下降了不少,他们都以为这次能安然挺过去,不想昨儿晚上水位骤然上涨,今早上大堤终于是撑不住了。他也顾不得自己跟晋王有仇,仍旧第一时间就要找晋王拿主意。

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听晋王的,已经听习惯了。

裴元珩虽然有些挫败,但是不得不面对。如今这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,多余的人起码疏散出去了,水位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麽急,陈善方那边仍在努力,一切还在可控的範围内。

他起身:“先去探探情况如何。”

张胜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,心慌的时候,哪怕是个仇人挡在自己跟前也多少觉得安心一点。

汴州决堤一事迅速传开,离城躲避的秦朗也听说了。他本就担心裴元珩跟商止,听到这些百姓哭诉家里被淹,家中男子生死未蔔,心里便更难受了,甚至很想跟他们一样直接哭出来。

不过秦朗没好意思,只是抱着裴元珩送给他的宝剑,呆呆地又守了一整日。

老天保佑,希望那边一切平安,裴元珩跟商止也能顺利脱险。

柳园口一带已经成为一片废墟,无数村庄被淹没沖毁,远处的地方也都变成了黄泛区,成片的土地沦为川泽,越往河堤处水流越急,越难行路。

裴元珩事先叫人备好了埽工,就是为了堵决口的。河堤决口修複得从两端向中间填塞,最后合上的那一步才是成败的关键。他们準备的埽长约七十步,本以为能顺利合上,结果恰恰就是因为埽身过长,人压不动,无法将其沉入河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