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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先生对于被赶过来接待晋王一事很是不满,今日场中这麽多贵人,为何偏他被分到了晋王这里。心中不愿,面上便带了些出来,将人引入席位之后不鹹不淡地问:“王爷知道咱们书院文会的规矩麽?”

裴元珩泰然坐下:“愿闻其详。”

林先生心中鄙夷,但仍将规矩说了一遍,免得晋王不懂规矩毁了整个文会:“此处用的是流觞曲水的旧例,羽觞顺流而下,停在谁身边谁便得赋诗一首。今日的题名乃是春日,晋王不若先想好,再参会。”

秦朗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,不服道:“我们还需要先想?”

林先生笑而不语,懒得同他们争辩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,继续道:“流觞曲水后便是作画了。四十多位文士以山水为题,以半个时辰为限,即兴作画。王爷好生準备吧,今日吟诗作画都要评述名次的,王爷若是準备妥当,没準也能像太子殿下一般能拿个魁首当当。”

最后一句甚至带了些嘲弄的恶意了,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晋王糊涂?

说罢,外头人影攒动,谈笑声渐起。

林先生踮脚一看,原是太子殿下与刑部尚书来访。

他立马抛下裴元珩二人,转而去凑裴元玺的热闹。能往太子殿下跟前凑的机会可不多,有这样的热炕,谁愿意烧晋王这口冷竈?

秦朗气坏了:“这群狗腿子,就知道阿谀谄媚!”

裴元珩冷飕飕地凝视远处,这样的情况自小到大他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。从前他得忍着,现在,没有必要了。

等到裴元玺入座之后,文会才正式开始。

衆人环坐在水渠旁,上游第一位乃是今日的东道主,书院的杜山长。杜山长并不参与吟诵,在上游放置好酒盏任其顺流而下,巧的很,第一杯刚好落在了裴元玺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