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元珩扫了一眼空蕩蕩的含嘉仓,道:“此处原就是当成常平仓用的,将陈粮卖出去再换新粮,不是应当的吗?”
“下半年买入秋收的新粮不是更好吗?”
“万一下半年之前有了什麽灾情呢?日后真发生了天灾百姓又能求谁去?求那些钻进钱眼里的粮商?”
丁蒙被他问得心都跳慢了半拍,不会吧,旱灾不是晋王瞎说的吗?
他看不明白晋王的真实想法,仍在犹豫:“可是……”
贸然进粮,他也拿不定主意,前一任仓部郎闹出的事给户部留下的阴影太大了。
“没有可是,这仓库空蕩蕩的放着不用不是浪费?怎麽,就因为先前之事便不敢花钱买粮食了?讳疾忌医可不好。”裴元珩说完,忽然话锋一转,“再者说来,这笔钱若是不花掉,谁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。”
丁蒙不好应声。
裴元珩却没放过他,循循善诱道:“我知道丁大人是清官,可这朝廷里头有几个像您这样干干净净,多的是人盯着户部新得的这笔钱,甚至户部里头也不乏贪官污吏。本王是守不住这笔巨款的,丁大人觉得自己守得住麽?若是守不住了,最终会便宜谁?户部总不能一而再、再而三地给他们背锅吧。”
想起往日的烂账,丁蒙也沉默了。
晋王话糙理不糙,他是从没伸过手,但架不住有贪心的人眼馋这笔钱。本就是常平仓的花费,为何要便宜那些贪官呢?
顷刻间,丁蒙便改了主意:“成,我去说服赵尚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