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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愧是世家子出身,哪怕是个寒门,也比他们会追求进步。现下军中在谄媚上能与谢岸相提并论的,恐怕也只有方甲那个罢癃。

可方甲作为罢癃,身体有疾,前三十年受尽白眼,急着往上爬证明自己也是合乎情理。

兄妹两个打小一处长大,接受到的教育也是一般无二,所以此刻对谢岸的观感也差不多。

偏生谢岸对此一无所觉,还很自来熟地沖着两人招招手,示意附耳过来,有隐秘之事相告。

到底是军中同袍,两人还是给面子的凑了过去。

谢岸也不矫情,将声音压得极低:“二位若想同我说这御敌沟壑之事,那我只能说这是小冯营长的主意,我也是奉主公之命行事。二位若是想知其中内情,还是去问小冯营长比较好,他现在正在主公的帅帐呢。”

一听是冯恒的主意,兄妹两个对视一眼,都熄了向谢岸追责的心思,转而思索起冯恒出这个主意的用意是什麽。

时下汉中军的五个主力营的营长都是秦游手把手带出来的,同窗之间互相拆招真是再正常不过了。

再说冯恒这小子绝对是五个人中最有脑子,最喜欢用计,或言之最阴险的一个,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从高贲手上把第四营的营号给赢了过来。

两人辞别巡营的谢岸,共同往秦游的帅帐走去,等已经能看到秦游帅帐顶的红缨时,傅盈率先笑了起来,道:“我猜到了,应该没错。”

薛臯闻言眉皱得更深了些,脚步放缓了些,傅盈也就陪着她一起缓行。

又行了二三十步,两人已经能见到帅帐的厚实的帐布,闻到从缝隙中传出来的肉香,薛臯终于粲然一笑,微微歪着脑袋得意地对傅盈说道:“我也猜到了,应该也没错。”

“好啊,那咱们就去找子毅对对账吧。”心中揣着事的两人挑了帐幕进帐,完全无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珍馐佳酿,径直走到正对着美食苍蝇搓手的冯恒面前,一齐问道:“可是欲以骄兵之态,诱武都军夜袭?”

冯恒腼腆地笑笑,然后点点头,但却出言道:“猜对了一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