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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贲抑制住两排捉对厮杀的牙齿,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颤声道:“我说你薛仁泽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啊。

“什麽生病不生病的,赶紧给我呸掉。我这要是生了病,到时候全赖你啊。”

薛臯全当没听见,继续赏月。

高贲碰了一鼻子灰,那叫一个郁闷。本来不想再说话的,但忽然想到了什麽,又问道:“我手下弟兄都怎麽样了?”

说到这个,薛臯也有些郁郁寡欢,闷声道:“你放心,我三哥正带着人安置他们呢。你们是好样的。”

似乎觉得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,顿了顿之后又说道:“虽说连你在内也只剩了七个人,但经此一场血战,留下来的个个都是骨干。

“兄长刚刚已经吩咐下来了,今后投效过来的人,优先补充你的第五队。”

富贵险中求,既然选择了刀口舔血换一个富贵前程,那就必须得做好中途离散的準备。

高贲低低的应了一句嗯,一向高昂的头颅也变得有些低。

好半晌过去,他终于是没忍住,开口道:“你们两个队怎麽来的这麽迟?”

他知道埋怨友军是一种极易激化内部矛盾的不好做法,可他就是忍不住。

按照那个在东乡中被抓捕贼人的说法,县中总共就藏下了四百人,他们这一处就抵挡了一多半。

那麽在县中,在兵营挑事的人就会少上许多。冯氏兄弟那边还罢了,城东兵营离此处相距甚远,来不及援手是可以理解的。

可傅盈和薛臯就在城中,怎麽就空不出手来驰援呢?高贲忍不住想到,如果他们能来的早一些,更早一些,自己这一队人是不是就能保下来更多?

面对高贲近乎无礼的指责控诉,薛臯难得没有同他呛声,只是垂下头,难掩愧疚地说了一句:“他们在城中放火。”

高贲不做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