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迎接她的并不是熟悉老旧的织机,而是一个酒气熏天,双颊潮红,眼神兇戾贪婪的中年男人。一个酒糟鼻尤为突出,正在往外疯狂喷着酒气。
既熟悉,又陌生。
曹服转头看向用自己瘦小身躯尽力堵住门的妇人,眼神彻底转冷:“这就是你的选择?”
妇人斑白的头发被忽然起了的风吹地乱飞,整张脸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根本没有听曹服说了什麽,只是自暴自弃地哭喊道:“儿啊,你就把方子给了你阿父吧。到时候你阿父有了儿子,就会对我们娘两好的。儿啊,你要听话,听话,阿母是不会害你的。”
什麽方子,什麽儿子,曹服是半个字都听不懂,也半个字都不想听。说是为她好,就是被这个好吃懒做,贪婪暴戾的男人连肉带骨头的给吃了吗?
这种污泥合该烂在沟渠里自生自灭才对,留下血脉也是祸害。
她克服了自骨髓中生出的恐惧,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袖子,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到了后腰处。
那里有一把她平常用来处理药材的小铜匕,是冯恒为了那句口无遮拦的没人要的野孩子,专程淘换来的赔礼。
曹服慢条斯理的态度无疑激怒了醉醺醺的男子,他怒道:“都说秦游是个贤人,就是这麽教你规矩的吗?见到亲阿父,也不行礼?”
曹服压根不接这个话,只是确认自己手摸到了硬硬的匕首把,才神色淡淡地说道:“你找我有事?”
然后抢在男人恼羞成怒前,继续说道,“我不能待太久。阿姊知道我来这了,太久不回去,会有人找来的。”
这是善意的提醒,更是没有明言的威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