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恒揣着手,没有说话,只是小大人似地点点头。
声音顺着风传来,带回许多消息。
高贲分辨出其中大多数是谢岸的。
“排队!排队!排队!秦君说了多少次了,要有纪律,别像一群乌合之衆!
“还有杨三,你小子是不是又耳朵塞驴毛了,又在这喝生水,都说你多少次了,怎麽就是不长记性呢。外边热汤要多少有多少,让你喝到肚皮溜圆也不是问题。你小子如今贪凉喝生水,下次跑肚拉稀就别想着秦君和阿服妹子给你治,等好了你再给大伙倒上一旬的恭桶。
“田六你是不是也要犟着来?说了不準喝生水,你小子就往身上浇水是吧?现在痛快了,伤寒高热的时候可别求着咱们给你拧毛巾啊。
“我最后再说一遍,洗手都仔细点。那是为你们自己洗吗?那是为咱大家洗。尤其是某些人啊,那手洗了跟没洗似的,一个不留神就把大家都给祸害了。到时候可别又央求我去找阿服妹子赔情,丢不起那个人知道吗?
“我丑话说到前头啊,今日再有浑水摸鱼不好好洗手的。我一定狠狠地记上一笔再上报秦君。就这样还想秦君推举你们入许氏商队往羌地贩货?下辈子吧!”
语言是绝佳的沟通桥梁。只这些话,高贲就从中获得了很多讯息。
屋子应该是故意建这麽小的,因为一个人只有两只眼,挤在里头的人多了,难免会看顾不周全。
军中之所以有许多光是看就感觉十分离谱的规定,往往是因为这条离谱规定的背后有着更加离谱的人。因而在规则制定的初期,必须得严加照管,务求把每一个人都框进制造者的预想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