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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已是快到了收麦的季节,极目远眺,尽是金黄之色。在微风吹拂下,蕩出一阵又一阵的涟漪,好似浪花起伏翻滚。而穿梭在农田中的农人,就是海中的游鱼。

自打今日被喊出门,高贲就一直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。高光也不在意儿子这幅不合作的态度,稍稍放慢脚步与方甲搭话:“今年东乡的庄稼长得很不错啊。”

光是瞧着就麦粒饱满,一亩地能多收不少粮食。

这个话题方甲能接上,而且他虽不知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,但却知道自己是沾了谁的光才能同高光这样的贵人搭上话。

所以他故意把下巴一扬,十分与有荣焉的模样:“县尉过奖。全赖陛下圣明恩德,县君劝课农桑,天公作美,风调雨顺,不过主要还是秦君……”

能听懂话的人都明白,当出现不过两个字的时候,重点就全在跟着的那句话。

方甲才说出秦字,一直不怎麽说话的高贲就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,侧身问向方甲:“秦君?你说秦君怎麽了?”

方甲前几句说的都是客套话,只要多参加几次八月算民,乡吏自然会让人把这几句话给刻入脑子里。

可他听这个小矮子的说法,这里面大多是秦君的功劳。

方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下巴扬得更高了:“那是,秦君今春创了堆肥之术。同样的粪肥,堆积,嗯,秦君还说了个什麽胶来着。总之只要按秦君教导的方式做了,撒到田里之后麦子就是要长得好一截。一亩田总要多收个三斛五斛的。

我是吃了住得远的亏。等着方法传到我那的时候,麦子都快灌完浆了,今年多收不了什麽。

等高君您到了博亭,就知道他们那今年收成有多好了。不止有肥,水也是管够……”高贲瞳孔一点点紧缩,这听着像是那天他亲眼见证的堆肥啊。他不过是回家读了几个月书而已,秦游又整出来什麽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