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高贲家传的是《吴起兵法》,主张令行禁止,教戒为先,进有重赏,退有重罚,也是自秦以来军队中的主流。
但秦游的观点还是需令兵知为何战,为谁战。被高贲斥为天方夜谭,司马法都没那麽天真,至少司马法只是让将帅知道何为非义战。
两人互不相让,惊得冯旗赶紧把还在四处野的弟弟叫回来,甭管谁对谁错,先把两个人扯开再说。
同所有没有结果的辩经一样,脾气更为矜傲的高贲在有了劝和这个梯子下之后,气沖沖地骑马回转庄园了。
秦游没有高贲情绪外露,只是在归家路上除了让弟弟去尽可能多地采些野花来,旁的话半句没说,肉眼可见地心情不好。
依照后世的说法,冯旗就是个操心命,所以见秦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又小声地问了一遍。
结果秦游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南辕北辙:“阿旗,可学过楚辞?”
现今儒生还没有将精力全部放在四书五经上,贯通百家是美誉,冯太公对辞藻优美的楚辞尤其偏爱,所以冯旗点头:“学过。”
“可会背《天问》?”
“会。”
“那你给我从头背一遍吧。”
“好。”冯旗认真看了一遍秦游,确认没有大恙后,这才用逐渐变得低沉醇厚的声音背道:“遂古之初,谁传道之?上下未形,何由考之?冥昭瞢闇,谁能极之?冯翼惟像,何以识之?明明闇闇,惟时何为?阴阳三合,何本何化……”
正当冯旗觉得大兄越来越莫测高深,很有风範的时候,滤镜就被秦游本人毫不留情地给砸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