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点到为止的基础上把话讲得极透,所以其余里民不多时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。
这两位一唱一和,原来要把这件事当做发疯而引起的普通纠纷给当场处理了,免得有人找陈氏的后账。
被传几句疯了,总比进犴狱,被不怀好意的人吃绝户强。
于是便有那等与陈氏不和之人悻悻然吐了一口唾沫:“这妇人倒是会挑人嫁。”
从前有丈夫护着,现在有丈夫的儿子护着。若不是占着秦游继母的身份,怎麽能劳动冯家那两位小郎和县中的贵人费尽心力的为她找补。
只可惜了範、秦两家这几十亩上好的熟田。
最先开口为大家解惑的机灵里民此时却选择了一言不发,任由这个想法发酵,直到成为共识。
在这位聪明人看来,这三位尽心竭力实际上是为护着燕芸去的。因为只要陈氏的疯名砸得足够实,外人将来谈起这件事,只会说是陈氏受亲子挑唆,痰迷心窍来到继子家中放赖撒泼,甚至对继媳动上了刀。
至于燕芸,什麽燕芸?燕芸可是个纯纯的受害者啊,再怎麽攀扯也攀扯不到一个受害者身上吧。
那里民也颇有些知恩图报的侠性在身上,自觉昨日接了秦游的肉,今日就特地把水搅浑。待听到一衆里民大骂陈氏不慈,苛待继子继媳,但命却好的酸溜溜话语,他却托词田中耕种要紧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秦游已经乘风而起,他家的热闹已经不是自己这个穷种地的庄稼汉能够看的了。
少年人总是想着出人头地,匡扶天下,哪里知道一日三餐,肚中满满才是福气呢。
一场热闹,并不会因为一个失意之人的离去而停止。围观的里民们终于等到高家仆役托着精美漆盘上的绢布被揭开,五块金灿灿,耀眼夺目的金饼全然呈现在他们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