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阮酣畅淋漓地结束了两小时斗地主,一直连赢,让她也有些腻了。她转手点进对话框里,随手回了几条消息,这时才发现不远处坐了个人。
小狐貍一连看了他好几眼,疑惑道:“祁修远?”
祁修远急急擡头,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红血丝,眼眶周围红了一圈,因为自身的皮肤白,被衬得格外明显。
少年染回来的黑发细软地贴在鬓边,看向苏阮时,眼里隐约还闪动着水光,可怜巴巴的,整个人好似一条被丢弃的家养小狗。
这样委屈又可怜,苏阮忍不住想起族群里有只掉毛掉得厉害,无父无母的幼狐,看人时,便是这种弱弱的眼神。
苏阮也是没有爹娘的小狐貍,但因为惊人的美貌,几乎族群里所有族人都宠着她,与掉毛掉到秃的幼狐是两种待遇。
她偶尔会送给那只幼狐一些食物。
小小一团幼狐便会开心地蹦跶着蹭到她脚边,想要亲近她,被她揉弄起本就不多的毛发,以至于掉得很厉害时,便朝它露出可怜委屈的眼神,却怎麽也不离开。
那只幼狐,也是她被赶出族群后,唯一向她表达善意的同族。
大概是面前的少年跟那只掉毛幼狐眼神太过相像,苏阮朝他招了招手。
少年挪着位置,巴巴地坐过去。
苏阮将手按在他那头柔软的黑发,揉了揉,漫不经心地问:“怎麽染回来了?”
祁修远低着脸,没说话。
小狐貍将他的头发揉乱,那头嚣张又显眼的金发消失,变成低调的黑色,连带着祁修远整个人都好似沉默下来。
少了跳脱,多了稳重。
少年太过沉闷,苏阮看着看着,突然笑了一声:“才十九岁,怎麽就学你哥那套?”
“你不喜欢吗?”祁修远急急擡头。
小狐貍没有说喜不喜欢,反而道:“不适合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