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颜和女使婆子们捂着嘴不停偷笑。
“我可不会上你的当。”
薛神医倔强的扭过头去,可想到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菜肴,又立马将头扭了回来:“前些日子怎没见你做什麽油炸春笋,还有鲈鱼汤?”
这话用意再明显不过,傅归云知道他是改变心意了,含笑答道:“晚辈自然是担心老神医没这耐性,好菜总得一样一样的上嘛。”
薛神医长长叹了口气:“你这丫头倒也孝顺,为了你那婆母的病可算是煞费苦心了。”
话到此处,却未继续往下说,只冷冷的看了眼屋子里的丫头们。
傅归云心领神会,屏退了衆人,留下书颜,清露在旁伺候,薛神医这才继续讲道:“并非我这人薄情,都说医者仁心,可医者却也最是狠心,见惯了生死,生死在老朽眼里,说大可大说小也小。”
“数年前贵府四公子便是带着王妃去秘密寻过老朽,她这病伤及肺腑,并非药石能医,时至今日,便是用老朽祖传的针法,也不过是让她多残喘几年罢了,暂无彻底医治的可能。”
“老朽云游四方,权贵于我如浮云,救一人是救,救千万人也是救,自不能为一人而舍千万人,这个理便是皇帝到了跟前同样不会改的。”
“神医所讲这些晚辈都懂,可人活着总是要怀有希望的。”
婆母的病情,傅归云早已了然,即便是几年也总比立刻香消玉殒要强。
婆母自小锦衣玉食,又做了这麽多年王妃,要说富贵荣华对她来说都已是过眼云烟。
如果真有什麽奢念,怕也只剩下位及殊荣了。
公爹那日在祠堂所说的那番话,傅归云领悟的透彻,公爹也并非愚忠之人,他有想过让陆家走的更远些,只不过时运所阻,所以他才有舍身取义的念头,想用他自己的死为陆家开出路来。
倘若不能彻底根除婆母的病症,能让她成为新朝的开国皇后,也算是圆了婆媳一场的缘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