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帝双手背负,来回踱着步子,暖壁散出的热气将他面颊烧得有些发红。

他一脸沉思状,想得正入神,胡安忽然掀开厚厚的暖帘,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。

听到声音,惠帝忙朝房内小厮们挥手,待得身边只剩下胡安,立刻着急询问:“都安排妥当了?”

胡安躬身禀道:“回禀陛下,两位皇叔已将封地所有兵马集结到边境,随时可以对漓阳城用兵,眼下就等着贤妃入宫了。”

静默片刻,他忽的皱起眉头:“老奴就怕漓阳王耍滑头,不肯送贤妃入宫。”

“朕圣旨已下,陆琛那老东西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将崔家女留作他陆家长房的儿媳。”

惠帝怒道:“即刻传旨徐槿舟,命他敦促漓阳王早些护贤妃北上。”

顿了顿,他又道:“再有,传令大将军带领京郊南营十五万大军秘密南下,集结久荣、东邑边境,等到我那两位皇叔与陆琛那老东西打得两败俱伤时,咱们趁此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
胡安听出皇帝是想趁此削藩,可这个时候并不是行此极端手段的好时机。

他心急如焚的劝道:“陛下三思呀,北境诸国南侵之心从未消停过,眼下宋唯昭那逆贼已同阿尔赫公主大婚,灭族之恨他必不会善罢甘休,早晚会借势南下,陛下不可不防。”

见惠帝一脸无动于衷,胡安躬着身子继续苦劝。

“漓阳王和两位皇叔受先帝遗诏,向来忠心,便是陛下容不得漓阳王,也不该在此时再对两位皇叔出手,那是自裁羽翼呀,陛下,眼下南境局势暂稳,陛下该将重心积聚到北境防御一事上。”

“你个眼皮子浅的蠢东西。”

惠帝狠狠剐他一眼:“北境至此路途遥遥,他宋唯昭一个贪生怕死之徒,便是做了敌国驸马,谁会为了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狗东西出兵,朕沿途布有数十万兵马,凭着各道天堑,宋唯昭一介败军之将有何本事进入这云都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