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不进去吗?”带路的乞儿问道。
陆怀卿望着乐坊的牌子踟蹰,最终下定决心,却有个人挡在她身前。
傅葭临不知何时来的,他望向她满眼疑惑:“为什麽要多管閑事呢?”
江蓠死不死,江蓠的师姐死不死,跟陆怀卿有什麽关系,她究竟为何要屡屡救一个不相干的人?
“不是多管閑事。‘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’——你们大燕人不也这麽说吗?”陆怀卿道。
傅葭临还是不理解她的意图,但他没有再阻拦陆怀卿,只是跟在她身边。
两人刚进乐坊就看到江蓠从二楼的楼梯滚了下来,陆怀卿连忙跑到江蓠的身边。
“喂,酸儒生,你还好吗?”陆怀卿摇了摇像是昏死过去的江蓠。
血水顺着江蓠白净的额头滚落,他那平日里虽然老旧但总是洗得干干净净的长衫,此刻沾满尘土,看起来狼狈至极。
陆怀卿用手帕帮他捂着伤口,却听到一个男声:“不是很傲吗?”
“我告诉你,有我们崔家在一天,你就永远别想参加科举!”崔遐站在二楼的雅间窗前,像俯视蝼蚁般看着江蓠。
大概是隔了太远,他也没看清陆怀卿和傅葭临两人。
“崔遐,你不许动我师姐……”江蓠挣扎着仰起头。
陆怀卿这才发现江蓠的嘴里也在淌血,他受的伤太重,以至于说话都像是用尽了全力。
“你最好杀了我,不然……我迟早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江蓠微微笑着。
少年本来清澈又爱笑的杏眼,在此刻被阴郁、不甘、憎恶填满,像一只被逼至绝境亮出爪牙的猛兽。
眼前的江蓠,和陆怀卿记忆里那个阴沉的九千岁江德忠逐渐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