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着朝鱼幼挥手。
鱼幼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,毕竟船还没开,距离算不得远,她便擡起右手,也跟着挥了挥,她脸上没有笑,但心里对严修颜的那一点点埋怨也匿了去,有时候人并不能做到随心所欲,她是,严修颜更是。
两个人手挥了,但开口说点什麽,却是没有的,说“保重”“珍重”“一路顺风”之类?好像太过于疏远,而且扯着嗓子说话,也不是严修颜的风格,说一些体己话?距离又太远,况且周围还有一些人看着,也不合适。
就这样两厢看着,鱼幼心里还藏着事,她率先移开目光,却正好看到有船员在起锚,这下船是真的要开走了,她有些着急,她们还没有下船呢!
船很快就动起来,赭红的船划开清波,慢慢远离渡口,严修颜也注意到这一点,他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,随后才意识到什麽似的停下脚步。
“再见!”他终是开口,那声音不大,混杂在一衆送别声里,被春风相送,最后鱼幼準确地捕捉到了。
再见,杭州见,鱼幼心道,她维持着之前不高兴的人设,静静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开,身后不远处就是她们的客舱,门没关,三月拿着行李在里面等她。
“小姐,现在怎麽办?船开了!”三月道。
“等到船在嘉兴靠岸的时候再下吧!”鱼幼道。
现在也只能这样了,除非她们半路跳水,
船行两个多时辰才到嘉兴,暮色四合,鱼幼和三月在倒春寒的湿冷气里下船,在渡口打听了一下,当晚也没有去杭州的船,她们便决定在嘉兴休息一晚,第二日再乘船回杭州。
不料,第二日清晨两人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下着雨,虽是春雨,也急的很,打在客栈院里的两颗芭蕉树上,发出“吧嗒吧嗒”的声响,四周泛着水汽,湿乎乎的,连身上的被褥也是,没想到在北方待久了,往常熟悉的境况都有些不适应。
鱼幼心里有些烦躁,这雨下的,去杭州的船估计要延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