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糊之际,谢楹听到萧初霁温声安慰,“蛮蛮,会没事的,别害怕。”
半梦半醒间,谢楹甚至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,究竟是她做梦来到了三百年前,还是三百年前的她做梦来到了三百年后。
迷茫之间,鼻尖突然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,在口腔中蔓延开来,她下意识地吮吸着,似乎只要喝掉这些血,体内的蛊虫就能安稳些,不再捣乱。
而另一边,萧初霁毫不在乎手中割下的伤口,吩咐宫人照顾好谢楹之后,便快步回了书房。
暗卫已经把孙老头从药谷请了过来,此刻正在书房中等候,陪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位学徒,分别唤作鹤白、鹤青。
萧初霁开门见山道,“神医当年曾救过朕的命,朕感激不尽,重金赏赐,眼下皇后身中蛊毒,神医不会不知。”
孙神医捋捋胡子,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,道,“陛下,身为巫族人,您是最清楚的,绝心蛊毒,老夫没有解药。
“且不说这种蛊本身就是巫族少有的邪物,位列五邪,再者说,养蛊人养成此蛊需要九九八十一日的精血喂养,毒性与邪性极强,抑制已是难于登天,更遑论救治?”
“若是继续用同生共死蛊承担呢?”他不甘心地问。
“陛下,你怎麽糊涂了?”孙神医摇头笑道,“您曾亲身携带的同生共死蛊本就是巫族圣物,百年炼制一对子母蛊,眼下,先皇后带来的唯一一对同生共死蛊,早就死了。”
“死了”二字在他脑中轰然炸开,摧毁他最后的理智。
那对同生共死蛊是萧初霁的母后留给他唯一的遗物,他自幼带在身上,就连前去大澧的时候也放在木匣子中。
他阿娘曾在萧初霁幼时开玩笑道,“等到我们阿霁日后遇到了一个你想要拼死救回的濒死之人,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很重要的时候,你就可以选择要不要吃下这种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