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是髒兮兮的陛下,谢楹过去的时候,一眼捕捉到正在假寐的萧初霁。
他倚靠犄角旮旯处,在简单搭建的伤病员休息的地方,与军中病人同住,身上的铁衣冰凉沉重,脸颊上的尘沙尚未洗净,整个人蜷着身躯,可不就是髒兮兮的吗?
谢楹心中弥漫酸涩,她拎着食盒走近,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脱下,小心翼翼地想要披在他身上。
但萧初霁睡眠极浅,几乎是谢楹刚靠近蹲下,他便条件反应似的紧绷起身体,警惕地握住谢楹的手腕,恍若林中警惕性极强小兽,历经重重捕杀才得有片刻的喘息。
下一瞬,两人视线交错,他错愕一瞬,旋即松开了手,愣道,“蛮蛮?”
“为什麽不回去休息?”谢楹问。
“刚才太累了,来不及回去。”萧初霁实话道。
谢楹恼道:“你晚饭也没吃,若是累倒了,难不成还要本夫人亲自擡你回去啊?”
萧初霁望着她,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,旋即又苦涩道,“不用,把我留在这里,我醒了也会去找你,只要——别不要我就行。”
“谁说不要你了?”谢楹凝眸看他,擡手帮他理好发丝。
而站在远处的王富贵微眯眼眸,看着这情形,颇像是香香软软的小白兔与浑身髒兮兮的小狼狗。
又看了一会儿,王富贵盯着萧初霁微翘的嘴角,瞪大眼睛猛拍一下额头,说道,“卧槽,什麽可怜小狼狗,明明就是绿茶白莲黑心狼王!”
两军战乱渐渐平息,大昭王师也打算班师回朝,毕竟眼下再同北狄纠缠已经毫无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