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噎住声,自知失言,赶紧又俯下身,恭敬回道:“属下一定小心,夫人不必担忧。”
然而说出去的话,泼出去的水,肯定是收不回来了,姒夭笑了笑,“段侍卫是个爽快人,素来不会吞吞吐吐,想来是与我离了心,我本想着当时在林中,你差点放了我,后来进入丰家,又是御右从中调和,咱们的关系总与别人不一般,无论我变成什麽人,坐到什麽位置,都不以主仆之分,全当个知心朋友,看来是我多想了。”
对面心里抖了抖,寻思自己一个在战场上杀伐决断之人,偏被对面捏準脉络,言语里的意思也是太明白,倒比放冷箭还让人心寒吶。
进退两难,瞧见姒夭已经不耐烦地站起身,又怕丰臣回来,撞见更说不清,只好狠下心,将三公子提议迎娶瑶华公主,前后讲个明白。
“公子立刻就回绝了,夫人千万别误会呀。”
他当然不能把丰臣架到二梁上,言之切切,“说实话,属下那会儿看着都觉得形势危急,也许可以做权益之计,但公子没有半点犹豫,可见对夫人真心。”
真不真心,现在却不是姒夭第一考虑之事,身处异乡,能不能活得安全才最要紧。
若以理智来判断,三公子提的才是最稳妥之道,唯有联姻,可以将丰臣与王室变得密不可分,与双方有利,而至于为夫人还是做妾室,她自然不愿意,但与生死存亡相比,却也不值得计较。
院子里的猫不停叫,起身往外去,看到那只绣金虎在树下的石台边打转,一会儿趴下,一会儿起来,瞧见有人便高高地翘起尾巴,蹭在脚跟。
妩媚金光落了满院,把一身皮毛照得波光粼粼,她把它抱起,放到怀里暖和和,听小猫的呼噜呼噜声,擡眼瞧春光无限。
如今已大婚,即便退一步,瑶华公主也不可能进门,何况对方是个倔强性子,她早领略过,那要如何护住丰臣——变法,变法,破旧生新,可摧毁的都是什麽人,世世代代的贵族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