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了个寒颤,难道想去安国从那时就定下,未免也太早了吧。
忽听同泽谦逊道:“在下久闻先生盛名,一直想去求教,未曾得来机会,如今终于可以见面,心中有无尽钦佩之情,又不知从何说起,若先生不嫌我愚钝,倒想请教几句话。”
同泽的年纪要比丰臣大很多,却如此彬彬有礼,姒夭不免对他生出好感,细看这位公子一双眼睛越发出衆,如伫立幽潭的山石,给人以坚韧不拔之感。
丰臣也恭敬地回:“公子谬赞,我的家都搬到贵国了,有话尽管说,称不上指教,可以一同探讨才是真。”
三公子端起酒,连着几杯下肚,好似壮胆子,又叹口气,“先生拿我当自己人,我也就放心了,想必先生早看出来,安国贫弱,全国只有阳城最富庶,仍与其他国都远远不能相提并论,百姓的日子苦,我每每想起便如坐针毡,可又无力改变,先生乃当世大才,还请指出一条明路。”
终于步入正题,姒夭暗自寻思,这两人在一起还不谈论国家大事,简直浪费时间,接下来肯定又要听到丰臣那套法啊法的,她完全不懂,虽然有理有据,却不感兴趣。
哪知丰臣出乎意料,满口长篇大论,竟不涉足一个法字,反而讲起仁爱王道,君爱臣,臣爱民,民爱臣,臣爱君,君君臣臣,互助互爱,慷慨激昂半天,不要说对面的同泽公子,连姒夭也听傻了。
又搞什麽鬼。
她知道这里半点没有丰臣自己的东西,纯粹胡说八道,可又看人家神色肃穆,满脸学者之威,让人不容置辩。
话匣子一打开,直说到两个时辰,再看对面的同泽公子,从目瞪口呆到不停打哈欠,如今那双眼睛都耷拉下来,就快睡着。
姒夭只得刻意清嗓子,做个和事佬,“哎呀,外面天都这样亮了。”
示意甘棠与乌羊将帘子彻底打开,新鲜空气飘入,惹同泽公子打个激灵,睁开眼,“哦,原来时辰这麽晚了,已经到中午,哎呀,你看我耽误这麽久,真是对不住啊。”